第二日,午時。
武林大會。
如果刨去這次只是一場普通宴席不說,但作為江湖上所以人都期待的盛會,每一次召開都會由風頭正勁的世家來主持,不一定非要天眼這個武林至尊第一門派來舉行,按理來說只要有那個舉辦實力,就都有資格召開這天下人都在矚目的武林大會。
上到群臣九五之尊,下到黎民百姓,因為其中的好處不言而喻,對朝廷可方便掌控各派的武林人士,來保持整個江湖平衡不亂,當然,朝廷也可透過武林大會,來招賢納士,為朝廷效力。而對百姓,那裨益會更大一些,不僅可以帶動當地的經邦,也可親眼目睹那冠絕榜上的人物,以及各派的高手對決,天賦好的或許還能偷學上個一招半式,試問誰心中沒有個英雄,做大俠的夢!
總之天下群雄聚集於此,無非就那麼幾件事,有大事先商討大事,無大事喝酒痛飲,比武切磋,角逐誰的武功更勝一籌,誰與誰私下結盟,又或者約定一些生意上的瑣事。
但這都是以往的武林大會。
這一次的武林大會,天眼似乎避開這幾點,將武林大會變成一場朝廷不能干涉,百姓不能參加,只有武林十三家的宴席。
這個變動,也就意味著那些名頭不輸於十三家的墨家機關城,昆明十二洞,以及從不招搖過市的青城山不能參加,更別說那些龍盤虎踞一方的其他勢力了。天眼這也算是間接得罪了這些個勢力,雖然都與天眼沒有太大的過節,但這麼多年,天眼一家獨大一方,他們也是看在眼裡,嘴上卻也不敢說什麼,因為天眼還有三個表明過立場的盟友,上官堡,般若寺,以及劉家劍冢,所以他們也只能打碎牙,攙著血往肚子裡咽。
可無論是天下人的盛會,還是隻有武林十三家的宴席,其中的分量,那也絕對有千斤量,萬量重啊!
“大理段家家主段翰墨,攜門下弟子赴宴!請入垂蓮堂落座!”垂蓮堂前一名身體矮小的老者,聲嘶力竭地高聲喊道。
只見一身風流氣的段翰墨,帶著他的長子段飛宣與一眾的段家翹楚邁進了偌大布置奢侈宴場,一進來他便看見了,一身紫衣的天眼三眼主紫衣劍仙梁紫安,以及見過幾次面的瑤峰如今的掌事長老姬融。
段翰墨急忙對著面前兩人作揖行禮,道:“三眼主,姬長老。”
“段家主。”梁紫安與姬融回禮,後者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裡面請!”
“般若寺無憂禪師,攜門下弟子前來赴宴!請入垂蓮堂落座!”矮小老者在名冊上提筆劃了一下,喊道。
作為天眼立場堅定的盟友,般若寺沒第一個趕來,而且恰到好處的第二個到來,如此一來既不會顯得太過尷尬,也不會失了禮數。
堂內三眼主樑紫安與三長老姬融再次對著面前,身形魁梧卻年過半百的無憂禪師回禮,道:“無憂禪師,裡面請。”
“鄰南上官堡堡主上官長風,攜門下弟子前來赴宴!請入垂蓮堂落座!”
“寒水寺長老忘濟大師,攜門內弟子前來赴宴!請入垂蓮堂落座!”
“江南霹靂堂雷家家主雷千痕,攜門內弟子前來赴宴!請入垂蓮堂落座!”
“武當山長老懷虛真人,攜門內弟子前來赴宴!請入垂蓮堂落座!”
“老字號溫家家主溫華久,攜門內弟子前來赴宴!請入垂蓮堂落座!”
一連五聲,矮小老者每喊上一句,就在名冊相對應的位置劃上一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名冊上便已經劃去了一大半。
而垂蓮堂內,整個大堂幾乎都已經坐滿,就只剩下最中間那幾桌和主桌的位置是空的,如今已經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可那幾桌的人卻遲遲未到。
三眼梁紫安走出垂蓮堂望了一眼天色,發現已經到了未時,隨後她轉頭問向矮小老者,道:“於長老,還有哪些家沒到?”
被喚作於長老的矮小老者,看了一眼手中名冊,回道:“三眼主,如今只剩下唐門,魏家,劉家劍冢,以及龍虎山這四家沒到,其餘都已經入垂蓮堂落座了。”
“好,我知道了。”梁紫安點了點頭,“再等一等吧!”
只是話音剛落,兩人便見遠處有一個身穿道袍的少年,緩緩朝著這邊走來,似乎從峰底爬上來累得不輕,每走出一步都步履蹣跚,在這寒冷的冬日竟滿頭大汗,那汗水掉在地上恨不得都能摔出八半兒來。
於長老眯了眯皺巴巴的眼皮,他活了這麼大的年歲,又在天眼當了幾十年的長老,雖然只是一個寂寂無名負責瑤峰吃喝問題的長老,但也自認為閱人無數,可偏偏就沒認出那少年的來歷,“這少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