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筆堂不知為何忽然閉門謝客好幾天,不接待撰筆堂以為不相關人等。這其中自然就包括已經被公鴨嗓的唐勇除去名字的夏柳溪。
直到今天才開門迎收各處傳來以及拖撰筆堂傳信的貴客訊息。不過,這些早就與夏柳溪沒了半點關係,她今天來是為了還前幾日在雨落山莊差點丟了性命找回的撰筆。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今天唐勇竟然難得的沒有對她落井下石,反倒是說了幾句以後夸人的好話。
但她哪有什麼心情聽這些,轉身就欲走,然而這時,長著一張紅通通鵝蛋臉的姑娘海青忽然叫住了她。
告知幾日前城南的救濟仿的人曾來撰筆堂找過她,說是她的奶奶左安氏病通又欲嚴重。
一聽到這個訊息,夏柳溪不敢再多停留,也來不及於其他人真正的告別,便一臉擔心的跑出了撰筆堂,朝城南的救濟仿急匆匆跑去。
可出乎意料的她來至救濟仿奶奶左安氏病榻前的時候,卻發現並不像其說的不久於世了,還是原本瘋瘋癲癲的模樣,笑著時依然笑著,自言自語時依然自言自語著,神志不清時依舊還是一副什麼都不認得的樣子。
夏柳溪鬆了一口氣,但她轉頭看向一旁的灰衣男子,質問道:“陳醫師,人命關天,你們怎麼能拿這等事開玩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被叫做陳醫師的男子笑了笑,“夏姑娘,我們若不用這等下策,夏姑娘你的的恐怕也不會這麼快出現在這兒吧。我們救濟仿可是一直再派人在蒼元城各處尋夏小姐,每次你要麼換居所,要麼以其他事由搪塞過去,你已經拖欠救濟仿四個月的月銀,若今天再不交上一些銀子,那我們救濟仿也只好將床榻上的老人請出去了。”
陳醫師說的話夏柳溪心中自然是清楚,救濟仿雖然不比官府為那些沒銀子治病的平民百姓開立安濟仿,但也比只有豪商爽客大把銀子花出去才能住進去的壽安院來的實惠。
這裡也需要銀子。
夏柳溪皺眉想了想道:“陳醫師,我能知道救濟仿的仁慈,可若讓我忽然拿出四個月的月銀,怕是真的拿不出,陳醫師,能否再寬限我一些時日?”
“寬限一些時日?”陳醫師輕疑了一聲。
夏柳溪伸出雙手比了一個“十”字,“十日,就十日,十日之後我一定湊好銀子送過來,如何?”
“十日?”陳醫師低頭考慮了一下,然後抬起頭,“夏姑娘,誰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我也不為難你,最多三日,三日之後若是再交不上銀子,到時煩請夏姑娘帶著老人離開我們救濟坊。”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了,雖然她的最後一句話說的有些絕情了,但她也是沒辦法,畢竟誰家都有本難唸的經。
望了一眼陳醫師離去的背影,夏柳溪轉過身看著床上的奶奶左安氏嘆了一口氣。
自小奶奶左安氏就對她這個獨孫格外寵愛,夏柳溪心中明朗如鏡,可如今奶奶病了卻連救濟坊治病吃藥的銀子都拿不出。
三天?
別說是三天,哪怕是三十天她也未必湊的齊四個月的月銀,一個月是八兩銀子,四個月那便是十六兩銀子。
別看只有區區十幾兩銀子,但只是這區區十幾兩銀子她拿不出,當時在撰筆堂時每個月的月俸才不過三兩銀子。
況且奶奶還要一直住在這救濟坊,那無疑需要的銀子還要更多。
或許,真的像陳醫師說的那樣,帶著奶奶離開救濟坊,可又能到哪裡去呢?
“您好!您是夏柳溪小姐吧?”就在夏柳溪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從她的背後響起,她轉過身一看,發現不知道何時自己的身後,已經站了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長長的眉毛約莫三十左右歲的樣子,身旁還跟著兩名白紗女子,正看著她。
夏柳溪愣了愣,“我是,不知你們是....”
“夏小姐,在下是蒼元城壽安院的撲待何臺子。”說著,自稱何臺子的男子對著夏柳溪恭敬的行了一禮。
“興善堂?”夏柳溪有些困惑的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三個人,三人的胸口都大大寫著一個“善”字。
興善堂,是由眾多蒼元城日進斗金的豪商們開創的一處專門救濟貧窮者的一個組織,多年來,有著不少的活不下去的人因為這個組織的出現活了下去。
前段時間夏柳溪走頭無路之時也曾到興善堂尋求過他們的幫襯,但像這樣的一個願意不求任何回報的只做善事的一個組織,前去尋求興善堂幫襯的人怎會少。
要想排到她這個落魄至此的世家女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可今天興善堂的人怎的主動找上門來了?
夏柳溪抬起頭看向那名自稱叫何臺子的男子,“不知興善堂尋我是為了……”
“夏小姐,你不必太過緊張,我們此次前來是為了幫襯夏小姐的。經過我們興善堂暗中調查,夏小姐自身狀況完全有資格得到我們興善堂的幫襯。所以若是夏小姐願意的話,興善堂可立即幫助夏小姐解決一切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