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周離和諸葛清並排走在一起,他突然想到諸葛清算是第一次給他人上課,於是關切地問道。
“還好。”
點了點頭,諸葛清淡然回答道:“老學究給了我教師手冊,我大概瞭解了一下。無非是確認名冊上的學生是否到齊,並且安排兩次測驗,還好。”
“道長需要我幫忙嗎?”
作為一個淋過雨淋急眼了把下雨的人揍了一頓的天才,周離對撕別人的傘這種事極其感興趣。
“我有十二種點名方式,可以完美預防替人點名、找人簽到、花錢上課、中途開溜等一系列逃課手段。都是經過多次實踐和改良得出的方法,一用一個準。”
“啊,那倒也不用。”
諸葛清想了想,笑著說道:“我還是有一些辦法的。”
“也是。”
周離點點頭,贊同道:“道長應該也是自有妙計。”
“你在說我是山人?”
“不是嗎?”
“還真是。”
一路上的氣氛十分輕鬆,諸葛清雖然看起來遺世脫俗,出塵雅緻,但卻意外的喜歡交談。她也時不時會和雲白白說上兩句話,話題也無非是學校裡的生活瑣事。
朱淺雲有些像桃夭,很溫柔,也很細心,雖然她是抱有單純的慾望照顧唐莞,但對於雲白白這個和她有些相似的可憐女孩,她心裡滿是疼愛與憐惜。
唐莞則是吉祥物,由於被朱淺雲蹂躪了幾下,原本瀑布般的長髮有些炸毛,看起來像是一隻被狗啃了的大白狗。
雲白白很喜歡可愛的唐莞,但礙於唐莞一直小臉冰冷,她就以為對方是個高冷的少女,沒敢搭話。
至於周離···
“什麼?你不知道老學究懼內?”
一拍大腿,周離滿是驚喜地說道:“那我肯定是要和你好好講一講川蜀耙耳朵這道外地名菜了。”
周離很健談,也很賤。
北梁太學的諸多夫子的習性和一些不為人知的小秘密,在周離這裡就像是不要錢的炒豆子一樣隨便往外蹦。再加上主場優勢,周離話匣子一開啟,就開始源源不斷地產出各種八卦。
李夫子五十多歲相親六次失敗八次,多出來的那兩次是他看上了對方的親媽效果極其炸裂。老學究為了能喝點小酒不惜和學生結拜為異性兄弟結果被張夫人痛毆一天一夜。醫理大師常春曾是著名的光頭醫師,後來在他刻苦鑽研之下,生髮藥沒研究出來,以假亂真的假髮弄出來好幾頂。
“哇···”
乖巧地坐在學堂的椅子上,雲白白小嘴微微張開,眼中滿是異彩,驚歎道:“周公子懂得好多啊。”
“都是道聽途說,太學是很有樂子的地方,尤其是北梁太學,多看看有意思的東西,心情也會好起來的。”
周離看了眼一旁的沙漏時鐘,距離上課還有兩三分鐘。他想了想,決定去趟廁所,蹲個三十分鐘。
“道聽途說?”
聽完全程後,捧著一個糯米飯糰的唐莞投來了不明所以的眼神,狐疑道:
“李夫子的相親是周離安排的,看上對方親媽也是因為周離弄錯了相親物件。老學究也是被周離騙了,說隔壁酒樓兄弟喝酒免費,所以和他結為異性兄弟結果被張姨揍了一頓。還有生髮藥是周離送錯了藥材,原本生髮的何首烏換成了斷頭草,最後周離用常大夫的頭髮粘起來做了一頂假髮。”
雲白白石化了。
“小云啊。”
唐莞喝了一口熱茶,語重心長地對雲白白說道:“在北梁太學能撿到的樂子,你說全是周離乾的,那肯定有失偏頗。但你要是隔一個拿出來一個,說這些是周離乾的,你得漏掉一大半。”
想了想,唐莞決定傳授她當年在太學的生存經驗。
“反正以後你要是幹了點難以啟齒或違法亂紀的事情,你就推給周離,說是他乾的。”
“不不不,這不好。”
雲白白連連搖頭,束起的馬尾一甩一甩,很是可愛。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