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突然,原本氣急敗壞,毫無皇家風采的漢王不再叫喊,眼中也浮現出計謀得逞的陰冷。他看著那高牆大院,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浮現在了他的臉上。
總算成功了。
“夜從。”
站在黑暗之中,漢王的聲音冷冽而毫無感情,蟒紋在黑夜中格外猙獰:“餌和竿,是時候出動了。”
“稟報漢王。”
渾身籠罩著黑色的男人隱於黑暗之中,半跪在漢王面前,畢恭畢敬地說道:“餌料已下,竿已架好,只等魚上鉤了。”
“不錯。”
直到現在,漢王的臉上才浮現出了淡淡的讚賞之意。他拍了拍被稱為夜從的男人的肩膀,聲音飄忽:
“有耐心,早佈局,才能釣到大魚。”
嘩啦。
看著魚鉤上健碩肥美的三道鱗,漢王攥緊右拳重重一揮,那雙精氣漫採的虎眸之中滿是欣喜之意。
“哈哈哈哈,不枉我被半夜逐出家門啊,這渭河今天真夠給面子的!”
漢王美滋滋地將魚從魚鉤上摘下,扔到一旁的魚簍裡。此時的魚簍已經有七八條鮮活的河魚不停遊蕩,顯得魚簍都有些狹窄了起來。
“漢王威武。”
一旁的夜從蹲在板凳上,拿著魚竿,看了眼自己空蕩蕩的魚簍,壓下心中的悲愴奉承道:“下竿如有神,果然名不虛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漢王暢快淋漓地大笑了一陣,隨後他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隨手將一旁掛在樹上的箭袋拿下,抽出一支羽箭,隨手一擲,再一召,刺穿了大魚的羽箭乖乖地回到了漢王手中。
“夜從,知道我為什麼喜歡釣魚,而不是叉魚嗎?”
面對漢王的詢問,夜從短暫的思索了片刻,隨後開口道:“因為夫人不讓您釣魚。”
“當年我只留你一箇舊將在身邊,就是看重你小子說話不過腦子的特點。你總是讓我想起一個故人,他說話和伱一模一樣,都太直了。”
漢王笑了笑,用力地拍了拍夜從的肩膀,看著強忍著沒有呲牙的夜從,漢王將那被穿了心的魚放生進河中,開口道:
“我喜歡釣魚,是因為這玩意有意思,他有可能讓我無功而返,也可以讓我滿載而歸。”
將羽箭扔進箭袋裡,漢王坐會石頭上,看著夜色下倒映著月光的河面,平靜地說道:“但叉魚不一樣,羽箭落了下去,結果其實就已經知曉了。只不過,人喜歡騙自己,僅此而已。”
“方仲永這個餌,如果釣不到淺雲,我就當是天意如此。北環十三城交給她後,我就安穩歸家,天天釣魚。”
將釣上來的花魚扔進夜從的魚簍中,漢王神色隱晦,情緒難測:
“她若是上鉤了,我就拼一拼這把老骨頭,再跟老爺子較較勁。我倒要看看是他心愛的好聖孫,還是我這心肝女兒。”
魚再一次上鉤。
寒光一閃,魚骨分離,魚肉落在了盤中。看著那晶瑩剔透的魚片,漢王嘴角微勾,一抹寒意浮現在他的眼中。
“適合當這皇帝。”
“這不合適吧。”
周離嘴角抽搐了一下,壓著眉心,開口道:“女扮男裝,假扮成唐莞的丈夫混入太營···這未免有些?”
朱淺雲看向周離,坐在寬大躺椅上的她懷裡抱著香糯柔軟的唐莞,英氣秀美的五官流露著決絕的神色:“沒關係,我心甘情願!”
“這不會影響到清譽嗎?”
周離有些遲疑,開口道:“再怎麼說也是個清白之身,這樣不好吧。”
“是啊是啊。”
唐莞已經習慣了自己的玩偶生活,蜷在朱淺雲懷裡的她點點頭,義正言辭道:“我覺得這不太好,人家淺雲好歹也是黃花大閨女,這不影響她的清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