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周離等人離去的背影,桃夭那雙如明玉般溫潤的雙眸微微眯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出現在她的嘴角。
北梁的縣衙坐落在城東,位置不算偏僻,但也不是中心位置。由於李寬不喜奢華,因此縣衙自從算盤案被扒了個乾淨後,就再也沒有什麼裝飾在裡面,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大堂。
然而,此時的縣衙裡,一個赤裸著健壯上半身,大紅錦衣像是腰帶般系在腰間的男人正熱火朝天地扛著木頭,不停地修理著縣衙裡的各種物件。而那張堅毅寬厚的國字臉上,只有勞動人民樸素的笑容與堅毅。
看著眼前辣眼睛的一幕,一旁的唐莞小臉颯白,但為了不浪費自己好不容易嗟來的美食,她嚥了下口水,撇過頭,不想再看。
“你別說,還真挺像模像樣的。”
看著千戶扛著百斤重的木頭一躍而起,隨手將木頭劈成兩半嵌在房頂的漏洞裡,周離嘖嘖稱奇道:
“這一手功夫還真不錯啊。”
“周離小兄弟,您快幫幫我吧。”
李寬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忙道:
“外地錦衣衛幫我修理縣衙,這要是傳出去,百姓怎麼看我?戶部怎麼看我?知州怎麼看我?我萬一真升官了怎麼辦啊。”
其實周離也聽得出來,李寬害怕的不是對方幫自己修縣衙,他主要是害怕修完縣衙下一個修的就是李寬的墳。畢竟錦衣衛這三個字放在官場裡,那就是旱廁挖溝渠——送死。
呃呃。
周離嘴角抽搐了一下,在感慨這北梁真是人傑地靈後,周離走上前,拍了拍千戶的肩膀,開口道:
“千戶大人,您這是在修房子?郭百戶呢?”
“哦,周離小友啊。”
在看到周離後,千戶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我這幫李寬大人修一下這縣衙,唉,我也是錯怪李寬大人了,他不是不作為,只是無法作為啊。這北梁城的縣衙實在太過窮困,連朝廷販賣的佈告紙都買不起,我看這有損大明威嚴,便給了郭百戶幾兩銀子,讓他去買佈告紙了。”
話畢,千戶拍了拍手上的木屑,衝著一旁的李寬笑了笑。李寬顫顫巍巍地看向周離和唐莞想,尋求幫助。
“他就這樣。”
周離拍了拍李寬的肩膀,勸慰道:
“你理解一下,千戶這是聖母···聖男病,病症主要是喜歡樂於助人,還有把錦衣衛宣誓當真,沒有惡意,真的乜有惡意。”
苦澀地笑了笑,在得知這位錦衣衛不是想給自己送上最後的晚餐後,李寬這才鬆了一口氣,無奈地對周離說道:
“周離小兄弟,你這突然回來嚇我一跳,還給了我這樣一個驚喜,你啊,你啊。”
“稟報大人。”
就在誤會解除後,熟悉的守城士卒突然急匆匆地闖了進來。李寬連忙扶住對方,開口問道:
“怎麼回事?為什麼如此慌張?”
“城門,又有一個錦衣衛。”
在喘勻一口氣後,那士卒一臉古怪地看了眼一旁好奇的千戶,隨後他看向李寬,開口說道:
“那錦衣衛尖耳猴腮,身材消瘦,在城門嚷嚷著要進城。他說他是錦衣衛,但卻沒有腰牌,怪異的很。”
“你問過他姓名了嗎?”
面對李寬的詢問,這士卒喘勻一口氣,思索片刻後連忙說道:“問了,問了,他說他姓侯,叫···”
“侯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