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逃開了啊···”
玉樓臺上,漢王凝視著上川唐門的方向,嘴唇微勾,嘲弄似地問道:
“影從,我那大哥派你過來有何旨意啊?”
“陛下有旨。”
半跪的影從不急不緩道:“不可害唐。”
“害唐?”
漢王不怒反笑道:“我那大哥胡塗了?我害唐?那唐門就差自立為唐了,這也算害?”
影從沒有言語,只是半跪著,一言不發。
“我那大哥啊···”
長嘆一口氣,漢王略帶無奈地搖了搖頭,帶著些許嘲弄道:“心慈手軟,誤了大事。若是將唐門滿門屠戮,威懾四方,他還用費盡心思做這些算計?誤國誤民啊···”
“二弟啊,你既然知道我來了就好好說話啊,何必如此尖酸刻薄呢?”
身材肥碩,卻沒有痴憨之意,反而因為那張半蓄鬚的臉顯得格外和善。他揹著手,整個人像是一個笑眯眯的彌勒佛一樣。
前提是忽略掉他身上流淌著龍氣的龍袍。
“參見吾皇。”
即使嘴上多抱怨,但真當這位天子出現在玉臺中時,漢王還是不情不願地行了禮,嘟囔道:“堂堂天子連個腳步都沒有,還真是天啊。”
“好了,少些抱怨吧。”
抬了抬手,將漢王扶起,這位“仁厚天子”的臉上浮現出了無奈的神情,肉都堆在了一起,像是一個無奈的京巴,“老二啊,你說你平日裡也不是個弒殺好戮的人,怎麼張口閉口就是屠戮滿門呢?你最近是又和你家那位吵架了?”
“我和她吵架?!”
漢王頓時惱怒道:“大哥,你平日裡嘲弄一下我就算了,你怎麼現在開始侮辱起我來了?她一個婦道人家,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我是漢王,大明漢王爺!”
“那我把你最近的行程和她彙報一下?”
彌勒似的洪熙皇帝笑眯眯地問道。
“她一婦道人家怎麼敢直面天子?”
漢王義正言辭道:“大哥莫要費心思,這事我來,你大病初癒,還是好好休息吧。”
“再休息就什麼都沒有了。”
洪熙皇帝似笑非笑地感慨了一句,隨後他轉過身,看著上饒城旁的唐門,緩緩道:“唐門也平靜了啊。”
“大哥,我還是那句話。”
漢王擺擺手,不忿道:“你給我一道軍令,我明日帶三千營直接攪了這唐門。靈物財帛盡數充公,該殺的殺該關的關,還用他們蹦躂這麼歡實?”
“罪名呢?”
洪熙皇帝問道。
“謀反啊!”
漢王理所應當道:“收攏民心,大興土木,藏甲隱兵,光是整個川蜀只知唐門不知官這一條罪名,就夠他們唐門全部梟首了。”
洪熙皇帝沒有言語,只是笑盈盈地扔給了漢王一本冊子。漢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接過冊子,開啟看了起來。
很快,他的神色就凝重了很多。
“這是?”
漢王抬起頭,眼裡閃過驚詫。
“川蜀地近年來所有的門內詳情,包括所有的據點分佈,收成,錢糧,各種舉措,修建建築情況,還有內門弟子、大師傅等任命。每年,唐門都會編寫一冊交給御林軍,放到我的床頭。”
沒等漢王言語,洪熙皇帝沉聲道:“這本冊子的時間,是洪熙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