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響的餘音漸漸消失了,可兩人的心卻都揪了起來,如果他們兩個搶佔的地盤還在手中的話,現在正是伺機搶奪天道果的好時候,只是可惜,他們兩個現在別說地盤了,自身都有可能被其他鬼王抓去補充魂力。
“不能這樣待下去,多少年來才有這麼一次狂潮,我必須得做點什麼!”林雨生的腦筋在飛快的轉動著,可面對成名多少年的頂尖鬼王,他和于靖只有嘆息的份。
他們兩個不是沒有搶奪的膽子,但卻擁有自知之明,對付顧連海那樣墊底的鬼王,都要忙手忙腳,更何況是對付並不亞於顧連海的數位鬼王。
幾天過後,有一聲巨響從鬼海深處傳來,這一次的響聲比幾天前的還要響,兩人心不由得越發沉重了。
望著黑黝黝的鬼海,林雨生當真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想要拼死一搏,卻明知不敵,只有死路一條。
可鬼海茫茫,徒勞的等待下去,卻是不亞於慢性死亡,這樣的永生不死,卻是比死還要痛苦!
正是心懷著這種想法,林雨生的內心極具煎熬,可是,想起那些成名的鬼王,卻深感無力。
他不是沒有拼死的膽量,但卻深知那樣做只是白白送死!
“天道真的視萬物為芻狗嗎?”望著黑黝黝的鬼海,林雨生陷入了沉思之中,一道道回憶的場景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在他的腦海中,從他幼兒記事,再到林府遭難,這一樁樁一件件留存於腦海中的記憶,一股腦的湧現出來。
林雨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他想要控制自己不要再想了,可腦海卻始終不由自主的去想。
生前的一幅幅畫面如浮光掠影般在眼前閃過,林雨生的眼神呆滯的看著前方,無神而又落寞。
當所有畫面結束,林雨生閉上了眼睛,嘆氣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如果天地有靈,以他身負的血海深仇,該會對他有所照顧才是,可並沒有,他目前的一切,都是自己掙回來的!
以前林雨生總覺得天地並非不仁,只是並未顯露罷了,像法王朝裡的一位李姓侍郎,小時候家貧如洗,是母親一把手將他拉扯他的,後來他就成為了侍郎。
還有京都的一位趙員外,曾是一個沿街乞討的孤兒,可在他四十歲時,卻時來運轉,幾年光景,就掙下不小的家業。
在這以前,林雨生都覺得不論是李姓侍郎還是趙員外等人,他們都是天道所照顧的物件,可現在看來,並不是那樣,是因為他們都曾努力了,所以才會有成就。
鄭師傅講課時曾著重的講述過這句話,並嚴戒過他們,不要以為自己是貴胄之後,就可以無所事事,將來他們的父輩故去,他們的家族就會逐漸沒落。
以前的林雨生不明白,可現在,他明白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林雨生的心底微微發酸,有種心涼的感覺,身負血海深仇,卻無法得報,連眼前的利益都爭取不到!
他感覺自己很廢物,很無用,恨不能自己殺了自己!
想到這,林雨生的心裡生出自殺的念頭,而且這個念頭越來越重!
忽然,林雨生感到有人在推自己,他扭回頭,看看于靖,眼神無助而又悲愴。
就見於靖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大人,你怎麼了?”
“沒什麼!”林雨生輕輕的搖了搖頭,又陷入了痛苦之中。
卻不料,于靖在一旁一聲爆喝:“大人!醒醒!”
林雨生從痛苦中醒來,抬頭看看他:“怎麼了。”
“大人,你的魂體在顫抖,要崩潰了!”于靖急的大聲喊叫道。
“哦?”林雨生低頭看著自己,就見魂體顫動,一絲絲的魂力正從身上飄飛出去,彷彿自己是棉絮做的,大風吹過,把自己吹的四散飛揚。
看到這,林雨生不由得心頭一跳,可是卻沉浸在痛苦之中無法自拔,想要凝聚心神都無法成功。
“也許,我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脫!”林雨生想到這,更是連最後的一點生存慾望都沒有了,魂體也逐漸破散開來。
見狀,于靖急了,在一旁大喊道:“大人,快停下,快停下,再這樣下去,你就要魂飛魄散了!”
可林雨生沉浸在痛苦之中,難以自拔,根本聽不到他說的話。
恍惚間,林雨生彷彿看到父親林中河還有母親、鄭師傅等人,正向自己含笑招手,似乎讓自己和他們一起飛上天。
林雨生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伸出手,向前走去。
可就在這時,突然間,一聲巨吼從耳邊傳來:“林家的血海深仇不報了嗎?你的生死大敵不殺了嗎?你要是這樣死了,對得起林家上下幾百口人嗎?”
一句話,猶如平地炸雷般,在林雨生的耳邊響起,與此同時,林雨生就感到身體一沉,一頭扎進了鬼海的海水裡!
海水冰冷,瞬間驚醒了他,林雨生從海水裡出來,仰頭看去,就見於靖正在一旁焦急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