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E眸色漸涼,對身邊男人又多了幾分警惕。
車上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在這尷尬的氣氛下,戴意那一聲聲的嗝成了安靜的背景曲,戴意用了好大的勁兒才憋住了想要打嗝的慾望。
他一邊開車一邊對兩人說:“我們待會兒再進分部,記住你們倆的身份是一對合夥殺人的夫妻。岡田和藤川肯定會考察的,你們的身份我已經處理好了,只要別在他們面前露餡就行。”
頓了頓,他從後視鏡中又掃了眼鐘意笙,這才說:“他需要易容,當初岡田和藤川見過他的。”
以前E在S集團時,就是易容狀態,因此沒人知道她的本來樣貌,唯一能辨認出她的可能就是那股異香吧,這個很好解決,E含下一顆藥,身上那股味道漸漸消散了。
至於鐘意笙,當初在日本相識時,就已經和藤川岡田打過交道,因此他需要改變樣子。
聞言,E淡淡地掃了眼身旁不動聲色的男人,眉尖一挑,突然生出了壞心思。
車在一處隱蔽的地方停下,兩小時後,鐘意笙和E出來了,從此化名為易坤和林長纓。
隨即戴意入戲,儼然一副領頭人的模樣,鐘意笙和E也跟著上了車。
小車繞著城市左轉右轉,終於在一棟大建築前停下。鐘意笙和E下了車。
臨近門前,鐘意笙突然牽起了E放在身側的手,接受到E異樣的眼光,鐘意笙還是不動聲色,他冷清的表情在宣告一個事實:只是做戲而已。
E無聲勾唇,做戲麼?那可要做足了!
演員再次上線,她知道頭頂安裝著無數監控攝像頭,因此每一個表情都要到位。
她微抿下唇,整張臉線條繃得很直,面上故作沉靜,可不斷向兩邊掃視的雙眼透露她的不安。
監控前,藤川搖了搖頭,這個女人也就長得還行,似乎資質不怎麼樣,不過應該是個好騙的。這男人嘛,雖然醜了點,好歹人冷靜,說不定能混個小職位噹噹。
他隨即給岡田打了電話:“喂,岡田兄。”
“來人什麼情況?”岡田是個將近五十歲的男人,當初因為毀了一整個村子,被日本政府追殺,這才投奔S集團,在這裡幹了好些年,才當上分部長的職務。他的聲音有些陰沉,讓人聽了感覺不舒服。
藤川回:“還好,目前沒什麼異常。”
那邊的岡田敲了敲桌子,繼續說道:“不要掉以輕心,我覺得有些異常。”
藤川聞言一驚,“哪裡異常了?是有什麼訊息嗎?”
在他追問下,岡田卻不說話了,他搖搖頭,低聲說:“別管這些,你只需要監視好他倆就行。”
藤川一向是以岡田馬首是瞻的,他這樣說,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所以,藤川把手邊工作放下,打算親自會一會這新來的兩個人。
日本分部頂層會議室中,壓抑的黑色貫穿了整個會議室。
鐘意笙和E分開進來,藤川坐在最高處的椅子上,俯視下方的鐘意笙。
“叫什麼名字?”在鐘意笙面前,他沒了在岡田身前的謙恭,反而端起了架子,一臉冷漠。藤川也是會一點中文的,普通交流不成問題。
“易坤。”鐘意笙易了容,一般人難以看出易容痕跡,整張臉有些暗黃,正是操勞的青年人該有的模樣。
“多少歲?”
“30。”
藤川的話少,鐘意笙的話比他更少。
這樣不痛不癢問了幾句,藤川又問起了來S集團的原因,這才是正題。
鐘意笙垂眸,手指微蜷:“殺了人,會判刑,不想被判,就來了。”
藤川眼睛眯成一條縫兒:“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警察派來的臥底?”這話,懷疑傾向很明顯。
鐘意笙還是不動聲色,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冷靜得嚇人,他默了幾秒,緩緩抬頭,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我喜歡血液的味道,每每聞到就不能自已。用鋒利的刀子割開稚嫩的面板,鮮美的血液就這樣奔騰出來,這是生命的味道,讓我想要湊上去舔舐。”
“這,就是我殺人的原因。”
鐘意笙這話是從某個變態的回憶錄上學來的,鮮血自然不可能鮮美,也沒正常人會喜歡血液的味道。
但是變態們就不一樣了,他們可是以殺人為樂子的呀!這樣一說,鐘意笙可以感覺到藤川望著他的目光極其贊同,那麼他算是透過這一關了。接下來就看E的表演了。
鐘意笙走出會議室,他狹長的目光與E短暫對視,他竟率先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