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許一喜,駕著馬車往西邊狂奔而去!
身後傳來追捕的聲響,她心裡默唸著快點快點!
可她到底是沒有駕車的經驗,偏離了大路,這馬又不顧一切的風跑,結果沒跑多遠就轟隆一聲翻倒了!
卿如許從馬車上被甩下來,摔的七葷八素,但聽見追來的人越發近了,之後能咬牙支撐著地面爬起來,往人高的蘆葦中跑去!
四際都是無邊的漆黑,她只能接著月光勉強辨別方向躲避後面追來的人。
在蘆葦叢中穿梭,卿如許發現空地越來越多,像是河岸邊的沙地,她不由在心裡盤算,自己不會水,如果跑到河岸邊上,與思路死路沒什麼區別!
她微微調整了方向,發現後面的人動靜越來越小。難道是放棄了?
就在她分神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破空之聲!
然後她便感覺有一股巨大的力道貫穿到了她的身體!她微微歪頭去看自己的肩膀,那裡有一道寒光,從後面貫穿到前面……
隨後而來的是尖銳的刺痛,她看見衣裙上陰溼了一塊陰影,越來越大,越來越深,她知道那時血……
卿如許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身後那人緊接著追了上來,啪的一巴掌甩在她臉上!“你想往哪跑!”
卿如許被他打的腦袋發矇歪倒在地,神志反而清醒了,方才她是被自己的傷勢嚇傻了,才讓這人追了上來。
荒野空無一人,一陣風吹過,草叢發出沙沙的響聲,那人冷哼一聲,彎腰來抓她的衣領,似乎要將她提起來拖走。
卿如許無暇去管自己的傷勢,心念電閃間,在對方伸手過來的時候,假意掙扎,那人果然又要來打她。對方肯定覺得,自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根本拗不過他。
卿如許緊盯著他的動作,眸中冷意漸盛,趁他揮手之際,猛的抬起彎刀!
噗嗤一聲!
彎刀刺穿了男人的喉嚨!鮮血從頸間汩汩湧出而出!他連吭都沒吭一聲,就栽倒在地。
卿如許往旁邊一滾,正好躲開男子倒下的身體,但她卻忘了自己肩上的傷,頓時痛的撕心裂肺!
可她不得不繼續往前跑,因為小宋氏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果然,她剛跑出沒幾步,就隱約聽見有人一邊追尋著她的蹤跡而來,一邊在喊一個人的名字。卿如許聽不清楚對方喊的是什麼,但應該是在叫剛才被她殺死的男人。
那些人聽不到回應,一定知道出事了!
她加緊腳步,收斂呼吸,祈禱自己能夠被好運眷顧。只是失血讓她直覺得眼冒金星,一陣暈眩,肩膀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痛。但此時生死攸關,她只能咬牙挺著,以最快的速度往遠處狂奔。
好在今晚星光暗淡,夜風也不小,吹的草叢嘩啦聲不斷,不然,她早就暴露行跡了。
不知跑了多久,卿如許終於堅持不住,昏迷了過去。
………………
再次醒來,卿如許感覺有什麼東西正沖刷著她的臉頰,泛著一陣陣涼意。她抬起頭,卻發現黑夜還未過去,既沒有人發現她,也沒有人來救她。眼前河水波光盪漾,隱約映出她慘白的面容。她撫了撫溼噠噠的頭髮,原來自己在河邊昏倒了。
真是倒黴……
自己怎麼會經歷這樣離譜的事情。
她感覺自己的體溫越來越低,不由苦笑,她傷勢嚴重,又在河邊被水浸泡過,若不及時醫治,她就算不死也要殘廢了。
她撕下裙襬,稍稍處理了一下傷口,便穿過蘆葦叢,往上游的方向走,期望能尋到一戶農傢什麼的。然而沒走多久,她便聽見身後有傳來異響。草叢中宿鳥被驚得飛起,嘩啦一下,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卿如許趁亂在蘆葦叢中藏好身形,片刻便聽見腳步聲近了。
卿如許想,自己不是倒黴,而是倒黴到家了。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老老實實呆在馬車上,等到了人多的地方再想辦法逃走。現在這荒郊野嶺的,救她的人都不知道去哪裡找!她甚至有一瞬間想著,實在不行就被抓回去算了,至少小宋氏不會然她馬上死。
卿如許心中苦笑,卻也知道這是行不通的。
她還記得自己小宋氏母女密謀要扎聾自己的那天晚上,她躺在床榻上親耳聽小宋氏說,死不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所以,自己落到小宋氏手裡,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無窮無盡的折磨!
她不知道自己到了這種地步怎麼還能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不過,如果這次能逃過一劫,她回去一定要好好學學,如何能在野外生存下去。
正想著,就聽見一串腳步聲朝她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