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林家軍的軍紀嚴明,軍營內不準飲酒,你猜,那人為什麼被抬出來?”
馬車內,沈翊執白子落下,清幽的燭火伴著搖晃,映在對面鬼斧神工般的面孔上,更多了幾分冷漠涼薄。
“我更關心是誰搶在我們前頭,張翰有勇少謀且重義氣,能發現林密暴斃之毒是近衛所為,且勸動他配合的人不簡單。”
“會不會是那個沒死的嫡女?”
“嗤。”
雪千御難得笑了笑,從身旁拿起一張用盲文書寫的案卷遞過去。
“自己看。”
那日得知林非晚沒死,他就派人去查了她,一個命不久矣的病秧子,縱然有大家閨秀的風範,也僅限於此了。
“我倒覺得這丫頭挺有意思,出於同類人的直覺,我可不信一個人會突然轉性,喂,你在聽嗎?”
見雪千御早已呼吸平穩,沈翊冷哼著落下一粒黑子。
“果然除了那位,其他女人你是一點興趣沒有。”
抱怨被車輪聲湮沒,很快密林又歸於沉寂。
回到侯府,林非晚“噗”吐出一口鮮血。
她是用了藥才能在張統領等人面前展現實力,現在藥性反噬,臉色都蒼白起來。
“小姐,您沒事吧?”
屋外,聽到動靜的冬青敲了敲門。
“進來收拾下,別驚動其他人。”
“是。”
冬青看到地上的血跡愣了,“小姐,要不要奴婢陪你去看大夫?”
“不必。”
說著,就見林非晚取出針包,在自己身上施起針來,半個時辰後,臉色終於好轉。
“扶我去前廳守靈,對了,周梅那邊可有動靜?”
“別的動靜倒沒有發現,就是有一件事很奇怪,周姨娘的臉好得也太快了。”
“好得快才正常。”
如果她猜得不錯,明天周梅會想盡辦法在賓客面前出風頭,周光也會不遺餘力給餘清韻施壓,將林陽當世子的事情定下來。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讓周光來不了。
沒有“孝”字壓著,她再攔住餘清韻,周梅多能折騰,也只會是個笑話。
翌日
府中人早早收拾妥當,縱然從冬青口中知道周姨娘的臉恢復了,見到她時,林非晚依舊十分驚訝。
周姨娘已經年近四十,今日又未施粉黛,那臉看著就像剝了皮的雞蛋一樣嫩,與她站在一起,只大一歲的餘清韻竟顯得蒼老許多。
看來周梅是用了什麼珍貴的藥,能在一夜之間消腫嫩膚,莫非是清玉露?
“侯爺,您走了以後,府裡剩我們五口相依為命了,嗚嗚……”
“冉兒和陽兒都大了,能幫不少忙,我知道姐姐和晚兒身子不好,以後也不會讓她們多操心。”
“您放心去吧,我一定比您在世時更盡心,把這個家給管好。”
棺材被抬起的瞬間,周梅突然撲上去哭嚎起來,一身重孝的林冉和林陽也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