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往下接,林非晚繼續道:“如今侯府就是砧板上的肥肉,但臣女不想任人宰割,所以……”
她一步步走到雪千御跟前站定,目不斜視地蹲下身,“臣女想和王爺結親,您放心,只要危機過去,臣女立刻自請下堂,絕不糾纏。”
刀削般的薄唇勾起一道清冷的淺弧,等了好久,直到手中茶盞飲盡,才聽他低嗤一聲。
“林非晚,是什麼給了你錯覺,嗯?”
一股凌厲的氣勢宛若實質向她襲來。
換作別人,恐怕就得俯首求饒了,但她不是別人。
林非晚起身,揉了揉微酸的膝蓋,從容地給他重添了一杯茶,故作疑惑。
“不是王爺說臣女有困難可以來找您嗎,眼下親事就是臣女最大的困難。”
“呵,難道不是你自己作繭自縛?憑什麼認為本王會幫你收拾爛攤子?”
林非晚也笑了,“就憑王爺也需要臣女的幫助。”
“我幫你,你也幫我。”
冷不丁的,那晚女人說過的話湧入腦海,有一瞬間,他竟把面前人與那晚的女人重合。
莫非是她?
不對,雪千御很快否定了剛才的猜想。
那日林非晚雖被擄走,但事發破廟與他所在的地方相隔甚遠,以她的身體狀況,又中了欲毒,不可能走那麼久。
如果找不到玉佩主人,一個月後蛇毒還會發作,隱在最深處的那隻手一直沒線索,萬一再發生前世的事,林非晚跟著他只會死得更快。
況且,就算沒有幕後黑手,還有後宮裡那位看著呢,侯府是渾水,他又何嘗不是。
想到這,聲音不自覺冷了幾分:“本王倒不知自己有何處需要林小姐。”
林非晚不卑不亢,意味深長道:“世人都道朝堂上有兩股勢力,其實不然,確切地說,應該是……三股,王爺,您從來不曾獨善其身,不是嗎?”
“你在找死!”
雪千御這會算明白了,她膽子不是一般大,不給她點教訓,早晚要出事。
纖細的脖頸被大手準確無誤的鉗住,林非晚任由大手收緊,果然力道在她快窒息時陡然鬆開。
“咳咳……”
她早有預料,第一時間扶著茶桌站定,大口呼吸起來。
“你不怕?”
“臣女當然怕死,但王爺若真想要我的命,之前大可袖手旁觀,您特意去祭拜父親,又說出那樣的話,在外人眼中便是與侯府站到一起,所以,臣女猜您一定是有特別的理由,比如……報恩。”
這確實是她的猜想,能讓一個出了名冷漠的人主動蹚渾水,恩情無疑是最好的解釋。
只是她在賭這恩到底有多大,夠不夠讓雪千御沉得更深。
“呵,你很聰明,但這種小聰明不足以打動本王,管好你的嘴,本王可以保證未來留你們活命,追雲,送客!”
“等等!”
林非晚抵住門,將衣裙撕開幾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