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失敗兩次,再失敗一次,慈心之火與她可就無緣了。
但是阿蠻這會兒倒已經不在意是否能拿到慈心之火了。
因為這一次恍惚間,她看到的是姬安瀾。
只不過他很奇怪。
他穿著人間帝王的衣裳,胸口一個血糊糊的大洞,而自己的雙手握著帶血的短劍,跌跌撞撞般的倒下。
“我防備了所有人,獨獨不曾防備過你……”
姬安瀾這話說完就閉眼倒下,而與此同時,她聽到了幾人痛苦的喊叫:
“陛下!”
“燕王陛下!”
燕王……
阿蠻陡然想起了摩睺長老講的那個故事,而此時她又一次聽到了那個問句:“救嗎?”
阿蠻想說不救,因為他長著姬安瀾的臉,而且那個故事裡她分明記得摩睺說假扮月華的鮫人是去復仇的。
可是就在要說出不救的一瞬間,她發現手持血刃的“自己”哭哭笑笑起來,甚至嘶聲大喊: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老天爺,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你就這麼想要他死在我手裡?!混蛋!我不信命,我不信!”
喝罵戛然而止,因為那把血刃已經抹上了她“自己”的脖子。
“我救!”幾乎是一瞬間,阿蠻就改了口。
是因為不信命,還是因為那自刎的一刻,洶湧的悔恨?
她說不清楚,但是她說了救。
於是當她回到現實中,慢慢地縮回自己的手掌時,她的手心裡有了一簇青色的小小的火苗。
這火苗在她的注視下,由青色漸變白色,最後在她的掌心消失了。
“這……”阿蠻不解的看向枯骨,又迅速內視。
她的識海內,並沒有多出一種慈心之火。
她退出內視問那枯骨:“我拿出來了,可它又消失了,莫非是我失敗了?”
“不,伱成功了。”枯骨肯定的回答讓阿蠻疑惑:“可是我沒有在識海內尋到此火種啊?”
“誰說慈心之火會留在識海中?”枯骨的蒲扇拍在了阿蠻的肩頭處:“它已在你的血脈中。”
【什麼?】
阿蠻內心一片震驚與不解,但枯骨似乎驟然失去了靈性。
他的扇子向下一墜,整個骨架倒在那丹爐的旁邊,一動不動,仿若迴歸了死物。
“喂,閣下!喂!”
阿蠻嘗試喚醒,但枯骨就是枯骨,不但無法回應,甚至在阿蠻以神識再次刺探時,連個存在的微弱力量都捕捉不到。
而此時她腳下的雲梯動了,就這樣在阿蠻的疑惑中她被帶離了此處。
等到她重新回到九火浮屠的頂層時,她不禁看到了姬安瀾,還看到了抱著琉璃盞的司命星君。
阿蠻沒有搭理司命星君,而是走到姬安瀾的面前,將他打量了一遍後,動手拽了他的衣領,向著自己一扯:
“我問你,人間的燕王可曾是你?”
姬安瀾眨眨眼:“天機不可洩露……”
“你到底和我糾纏了幾世?”
她不傻。
不管是婪闇和小舞那對愛侶故事中出現的他,還是燕王和假冒月華的鮫人里長相相同的他,都在昭示著奇怪的關係。
甚至那泥塑的王子安與自己,也在經歷著奇怪的婚約與死亡。
這像極了逃不掉的劫數,也似乎對應了月華鮫人死前的嘶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