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如也的丹庫內,此刻已經不空了。
五六個三品丹師正在伏案默寫丹方,每寫好一卷,就會由僕從置於擺架上。
納鎏伽拄著柺杖進來檢視進度,身後跟著已經佩戴上了四品勳章的夜永信。
“師父,您說仙劍宗不煉丹,但現在有了,這些丹方我看八成是他們……”
“閉嘴!”納鎏伽不悅地瞪了這個親傳弟子一眼:“把你的想象和猜測都收起來!”
“師父!”夜永信滿面委屈與忿忿:“您今日裡處處幫他,您是不是看上那個小子了?”
“他有天賦,而且精神力極佳。”
“師父!我也有天賦,我的精神力也不差!他不過是仗著有那坩堝和丹爐的加持罷了!”
“信兒!”納鎏伽目色沉沉的轉身看著自己的親傳弟子:“信兒,我怎麼教你的?”
夜永信一愣,低頭道:“不驕不躁,守心敬純。”
“你有天賦,這是幸事,但並非這世間只能伱有天賦!”納鎏伽拍了拍夜永信的肩頭:
“你要記住,總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的,你能比得過一些人,也會有一些人比的過你,若不甘心,那就努力自強,就算不是第一,也不會差得太遠。”
夜永信聞言雙手抱拳:“師父訓誡的是,是徒兒壞了心態。”
“在魏國,你成名早,天賦令人豔羨,雖不至於驕傲自滿,但還是有些輕視他人的,如今教你有些挫折總是好的。”
“是,師父,那您是想要收白樹為徒嗎?”
“我是想收,但只怕收不起。”納鎏伽微微眯了眼睛:
“仙劍宗一直以來展露的都只有仙劍之威,劍修之強,這次居然放出了丹師,只怕醫修一途,他們也是深藏不露的。”
“徒兒斗膽問師父,您今日宣佈仙劍宗獲勝,是因為白樹煉出的丹藥,還是因為仙劍宗的隱藏實力?”
夜永信的問話讓納鎏伽一愣,笑了,他揮手示意對方跟上,帶著他走出了丹庫,來到了不起眼的一個角落處。
“在你眼裡,師父是怎樣的人?”
“您當然是德高望重,桃李滿天……”
“我不是問這個。”納鎏伽看著夜永信:“你覺得我會諂媚,又或者趨利避害嗎?”
“師父您當然不會!”
“我會!”納鎏伽看著夜永信:“我會為了強大而努力,所以我一定會靠近能讓我強大的一切!”
“師父……”夜永信完全沒想到師父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信兒,師父已經在五品丹師這個等級上整整三十年了!”
納鎏伽的眼裡閃過一絲酸澀:“三十年前,我為五品丹師的等級而意氣風發,可之後我卻再無進步。”
“師父,五品丹師已經是很高很厲害的存在了。”
“在浮華界,或許是,但我並不甘心!”納鎏伽抬頭看著天邊的月:
“我想強大,我想突破,我想再有生之年,更上一層樓!我想煉成仙丹!”
夜永信聞言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仙丹,誰不想煉成,他也想!
且不說能不能,就連仙丹的丹方,世間都是罕見的!
“你知道嗎?我的心死了太久了,久到我甘心在丹盟做一個掌事長老,幫著丹盟發展勢力,而不是醉心煉丹,是因為我早已否定了我自己。”
納鎏伽說的自己情緒上了頭:“信兒,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絕望,我對我的突破早已絕望,哪怕我不甘心!可是就在今天,我看到了希望!”
“您是說白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