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三師兄跳起身來,生怕阿蠻反悔一般地迅速消失在了她的腳下影子裡。
阿蠻笑著搖搖頭,起身走到窗前,臉上的笑容就徹底的消失了。
“這世上哪有什麼難為與真心,不過是給的價錢夠與不夠罷了。”
第三日的日出之時,阿蠻出現在了老侯爺的臥房裡。
候老夫人蘇李氏一看見她就激動地站起身來:“是,是到,到時候了嗎?”
“要下午去了,我是怕送不到他最後一程就先來看看。”阿蠻說著走到了床榻前,伸手輕輕地抓上了老侯爺的手。
她記性明明不好,卻偏記得老侯爺將幼時的她拋起又接住,還用那密密匝匝的鬍鬚瘙癢她。
“小阿蠻,阿爺最寶貝的小阿蠻,你快快長大,阿爺帶你去河裡抓魚,去原上跑馬!”
“不要不要,阿爺的鬍鬚扎,阿蠻不要阿爺,不要!”
哭鬧裡夾雜著笑聲,哭哭笑笑的人間日子,彷彿就在昨日,卻又模糊的像是前世。
“阿……蠻……”老侯爺醒了,他看著阿蠻,渾濁的眼裡有了一絲光亮。
“我在,阿爺。”阿蠻微笑著伸手摸上了老侯爺早已乾巴的臉頰:“我來給您問安。”
“我……苦……命的……阿……蠻……”老侯爺費力擠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紮在破風箱裡的翎羽,碎裂著:“阿爺……沒……能……保護……阿蠻……”
“阿爺,您怎麼又忘了,我去仙門當徒弟了,已經不會苦了,也不用您保護了。”
老侯爺的嘴張了張,這次擠出了聲音,卻成不了話,隨後他又昏沉了過去。
阿蠻收了微笑,抬手扯下了自己的一根頭髮,立時她的眼裡就盈滿了淚這是疼的。
她將那根頭髮纏繞著紮上了老侯爺的大拇指,而後她貼著老侯爺的耳朵輕聲說到:“阿爺,別怕,帶著它,忘川的水不涼。”
說了這話,她起身看向候老夫人:“記住了,這根頭髮不得取下,阿爺西去後也得隨他一起入棺,若是誰手欠拿走了,必是要曝屍荒野,三世厄運的。”
撂下這話,阿蠻就走了。
對於這位本該是她親近的祖母大人,根本懶得多看一眼既是無緣之人,不必惺惺作態。
又一個時辰後,送傳王詔的老太監帶著兩個小黃門來到了侯府,阿蠻跟著侯府的一眾人聽了那叫她即刻上京的詔書後,便假眉假眼地上前恭敬著應了一聲“喏”。
當她剛剛雙手接住王詔的剎那,一道自帶擴音的獰笑從她腳下炸響,繼而從阿蠻腳下的黑影裡竄出一道紅光,須臾間眾人被嚇得惶惶退讓,驚叫連連。
那紅光沖天炸開一片赤紅煙火,而後一頭渾身赤紅之色長著六條尾巴和一支羚角的豹子便從天而降,奔落在了阿蠻的面前。
那赤豹張口嚎叫,音如山石撞擊之音,砸得眾人是耳鳴頭嗡不說,倉皇逃竄無不是屁滾尿流。
“妖物!”阿蠻大喝一聲的同時,赤豹向前一撲!
血盆大口的陰影籠罩了阿蠻肉乎乎的小臉!
她即將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吃掉!
然而……
一個男生的聲音伴隨一道金光齊齊地砸在了阿蠻和赤豹的身上!
“敢動我的人,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