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然不可能是她的夫婿方結,那肯定就是自己這個老太婆了。
按照禮儀,方老太要向公主行禮,但是對方是滇國的公主而非本國,所以也就預設為這納蘭公主見到她的面,得先尊稱她一聲祖母才是。
“公主怎的忽然過來?可是在等為夫?”方結急忙迎上去,握住納蘭且容的手柔情脈脈地說道。
納蘭且容淺淺一笑道:“早間將軍被傳入宮中,心繫將軍擔憂是否出了什麼緊急的事情,這不,聽下人們說你回來了,所以這就找過來了,沒妨礙到將軍和祖母吧。”說著納蘭且容眼皮子掀了掀,看了一眼方老太。
方老太嘴角翹起冷笑,看著這納蘭公主的表現,果真也是個人精,瞧這裝的楚楚可憐樣,方結一回來估計她就知道了,院子隔得這麼近前後腳的事情,壁角怕不是全部聽了去。
“公主,夜深了,當心路,回去歇著吧。”方老太輕哼了聲進了屋裡,門卻被摔的震天響。
方結見狀就想追上去,奈何身後的衣袖被公主扯住了,自然是不能去了,暗自嘆息了聲,回頭笑著牽起納蘭且容,十指緊扣婉言軟語回了新房。明日再來請罪也不遲。
新婚不足半月,屋裡的喜慶佈置納蘭喜歡所以也沒有撤,院中植了很多從滇國帶回來的奇異花木,方結努力想要給她在滇國時候的生活環境,不至於到了魏國諸多陌生拘束,容易生出些思鄉愁緒來。
兩人相伴一道進了婚房,斥退了丫鬟侍從,留兩人獨處。
方結覺著十分的頭痛犯困,想要早些休息,剛剛被祖母抽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雖未曾皮開肉綻,淤血青紫肯定是少不了的。
“容兒,去幫我把藥箱娶來,剛剛祖母打我一下有些疼。”饒是方結錚錚鐵骨男兒,也免不了在美人面前輕言軟語柔情蜜意。
兩人私下裡約定身旁無人的時候,方結喚她容兒,不拘禮。
納蘭且容看見那抽到方結的雞毛撣子丟到旁邊的遞上去了,依言去了裡間取來了藥箱,放到方結面前的桌上,使他坐下準備替他塗藥。
眼看著他的容兒體貼,方結心裡歡喜,一把扯過納蘭且容,圈到了懷裡,下巴頦搭在了納蘭且容的右肩上,憨厚的臉上眉開眼笑地說道:“還是我的容兒最好了。”
納蘭且容身上一陣緊繃輕顫,有些不自在,故作嬌嗔惱恨地推拒了推他環著自己的胳膊,像尾滑溜的魚兒從方結的懷抱裡躥了出來。
美人在懷方結自是心神搖盪,忽的失了溫度不覺有些冷清,看向納蘭且容的眼神都有些迷惑和委屈,今日受挫正是需要安慰之時。
只見納蘭且容倒了杯茶近乎有些粗魯的推到他面前,不悅道:“將軍可是飲酒了?容兒不喜。”
方結一拍大腿,不好,他怎麼忘了這茬,新婚之夜的時候公主就跟她說過不喜歡豪放肆意飲酒的人,他今天確實飲了不少。
“將軍,今日到底是怎麼了?為何晨間去,晚時回?”納蘭且容斂下了眉眼,略有倦怠地說道。
她臉上的妝容還沒有卸,方結喜歡帶妝的她,為了取悅他每天都要耗費很多精力在上面,覺得有些疲憊,想趕緊聊入正題。
聽到納蘭且容問到這個問題,方結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凝固了。真是不想聽什麼就來什麼。祖母盤問,心愛的妻子也要盤問,真是,煩人。
看到方結臉色不愉的樣子,納蘭咬了咬唇,擠出點淚意雙眼溼漉漉的繼續說道:“將軍可是信不過容兒?擔心將軍你才問,看來你還是始終把我當外人,不想說就罷了。”
看到納蘭且容惱怒了方結連忙補救道:“不是,容兒你聽我說,是這麼回事,還不是因為齊家的事情,你也知道齊舒是我的青梅竹馬,也等了我五年,我跟祖母商議將她納回來做個側室,齊舒在陛下面前死活不願意嫁給我,沒想到她的魯莽大膽的言辭竟然得了賞識,竟然封了她晴明郡主,並且許她婚姻自主,這真的是誰也沒料到的事情啊。”
這話說完納蘭且容也是十分震驚,一時反應不過來,剛娶完了她又急著納側室?不是說了一句退婚了嗎?何況據她所知,目前這非皇室貴胄的郡主好像還未曾冊封過。
“容兒,她還大放厥詞說什麼眼裡心裡命裡獨她一人的男子他才嫁,簡直荒唐,現在除了窮人家娶不起多餘的妾室之外,你看哪家不是……”方結說著看到納蘭且容的臉色有異,以為她是哪裡不舒服,忙關切的走到她身旁,執起她的手問是怎麼了。
納蘭且容有點發怔,原以為那女子只是胡言亂語,沒想到還真的踐行了,有意思,看來她算是小瞧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