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源爬起來給父親撫背,又端了茶喂父親喝一口。
“你坐下,我以前給你說過,你焦姨丈雖然身子不好,但是,如果說爹最佩服誰,就是你焦姨丈。就像文裡寫的:自是指物作詩立就,其文理皆有可觀者。只可惜身子弱,你外祖父依然把嫡長女嫁給他,惜才呀。或許是天妒英才,你焦姨丈和你姨母外出尋醫,遇難夫妻倆沒了,我以為你焦家表妹莊家會留著,沒想到你外祖母還是偏著你娘,留給了咱范家。你侄女,靜閒大師說她學識過人,性子堅韌,如果她娘嫁進范家,再生幾個,哪怕有一個男娃像你焦姨丈,我范家何愁……,你也會有個接替人。可這一切都讓你糊塗娘和老三毀了,我好好的范家孫女,就這麼走了,想想我就恨不得打死那個孽障!”
範源還沒從今天的事裡緩過來,又聽父親說了這事。對於孟家養女,他也是聽聽而過,孟家那個孟同普行事有點跳躍,不過孟家能接納那個孤女,自然有原因。
人家的家事他不會多上心,今天才知是靜閒大師撫養長大的孤女,更吃驚的竟然是自己親侄女。
有關靜閒大師他只從父親那裡聽過,說是一個博學出家人,來頭不小,具體他不知。
焦姨丈也是聽父親說起,他不曾見過,回外祖家只有兩回,就是表妹焦木蘭他也沒印象。
今天見的侄女,眉頭和眼睛和三弟有點像,畢竟是親骨肉,神情神似。
那陳家女生的侄子侄女該如何?
範源問道:“爹,弟媳……,還有侄子侄女,怎麼給郡王府說?”
“老三做這事陳家女不會不知道,郡王府有可能不知,知道了也不會把閨女嫁過來。你給郡王府捎個信,把則學他娘接回去,等出了孝,再按照填房進門。老三的錯不能讓一個女子擔著。我范家娶了人進來,不能因為自家做錯事,責怪一個婦人。郡王府要怪罪,咱范家擔著。”
範源道:“爹,莊家表哥讓順天府把和離書的時間寫在三弟和陳家女成親日期之前。”
範太爺嘆氣:“你表哥還是給范家留了餘地,可也沒用,這事一出,誰不知怎麼回事?私相授受,拋棄髮妻,隱瞞長輩,你三弟算是毀了,再無出頭之日。對了,你讓沈氏把侄女帶身邊,給祖母守孝三年,王家的親事推了,我范家人還輪不到外人糟踐!讓你侄子跟著我,不指望有什麼出息,先學會做人。你交代沈氏,別顧忌太多,范家女該學的從頭學起。”
範源回聲是,讓人進來服侍父親,他急匆匆回自己院子,得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夫人,很多家裡事還得夫人應對,還有范家族裡女眷上門,都得夫人解釋。
沈夫人聽到外面一陣亂哄哄,三房妯娌一聲尖叫,派了人去問,說太爺把三老爺打了,打的不輕。
她不好去探望,焦急等著大爺回來。
等大爺回屋說了事情,沈夫人驚呆。
當時一個想法:幸好自己女兒嫁了。
但又怒,就是嫁了也要受連累!以後范家女別想在京裡抬頭!
當初自己堂侄女做的事,雖然沒有大張旗鼓,可是該知道的都知道,連累沈家女在京裡縮頭,就是現在也沒敢在眾人面前抬頭。
可今天的事,經過順天府,滿城皆知,不用出家門都知外人議論什麼。
“怎麼會有這樣無恥之人?三弟傻了嗎?被迷惑的連祖宗都不顧?”
範源無力道:“現在說這些沒用,你好好想想怎麼應對吧。”
沈夫人滿臉淚,“老爺,以後可怎麼辦?”
丈夫是沈夫人的驕傲,年輕有為,皇上看中之人,范家的頂樑柱,公公為了兒子,早早退仕,以後老爺如何抬頭?
範源道:“三年孝期過了再說。”
沈夫人咬牙,之前心裡盼著皇上奪情,老爺繼續上朝。
完了!沒指望了,一損皆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