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木蘭低頭垂目,後退兩步。
靜閒大師道:“先下去吧,回頭再給你說。”
樂木蘭說是,退下出去。門口高翠說下了車還沒吃飯,她請樂娘子一起吃飯,樂木蘭說她請,倆人去了街上一飯館,要了個雅間點菜。
寺裡,靜閒大師道:“高推官,以後木蘭拜託你了,這個孩子我看著長大,如果說是我弟子,是也不是,我只在書本里見過世上有過目不忘聰慧之人,生活裡沒見過,而木蘭就是如此之人,她所學是她自己看書,不懂的我指點一二,其餘我不曾費心,我也希望以後不要屈了她。”
高文林拱手道:“大師放心,我不是迂腐之人,拿我家大閨女的話來說:不管是男是女,有本事就上,我兒陽榮也給我說,願和樂娘子比翼雙飛,他敬佩樂娘子,願意夫妻倆攜手同行。”
靜閒大師點點頭。
自傢什麼樣高文林想大師早已清楚,聽女兒說大師和賈先生多年好友,所以只簡單說了家裡情況。
靜閒大師話不多,說話不像出家人那般說些禪語,不看裝束,就以為是個世間老者。
人不可貌相高文林還是懂得,所以恭恭敬敬,沒有廢話。
高文林說在松山寺不遠訂的客房,明天再來向大師請教,隨後告辭。
接連三天,高文林呆在松山寺,好歹讀過父親收藏的幾本佛經,高文林用請教佛經的理由天天和大師一起。
高翠是去了樂木蘭家裡,讓她去寺裡忙她的,她和傅媽媽把住的小院收拾了下,所有被褥拿出來曬曬,又給樂木蘭納了雙鞋底,鞋面讓傅媽媽做。
三天後,樂木蘭親自送高公子父親和大姑上了馬車,回去後,傅媽媽給她一張銀票,說是高大姑留下的。
樂木蘭眼睛溼潤,拿著銀票久久坐著不動。
高陽榮在家裡,天天東想西想,激動又忐忑。
這會想起大姐說過了縣試再去提親,不然他會沒有心思考試,他還說不能。
如今知道,確實。
家裡是去提親,又不是拒絕,可他還是靜不下心來,強迫自己唸書,抬起頭又開始想父親到了吧,大姑見著樂娘子了吧,大姑會給樂娘子說什麼,樂娘子知道高家情況,會不會同意嫁過來。
高陽榮沒給樂娘子說具體,他覺得提大姐嫁的婆家和他有什麼關係,炫耀嗎?
他也不想讓樂娘子自卑,我高陽榮看中的是你樂木蘭,向你提親的是我高陽榮本人,和其他人無關。
所以樂木蘭一直不知高家其他那些情況,再一個,高家大姑所言所行就是街坊裡一熱心大娘,沒有大戶人家富貴太太模樣,納的鞋底傅媽媽說她都比不上,家裡活裡裡外外上手就幹,還把院門重新修牢固。
靜閒大師叫了樂木蘭過來,說孟先生要收她為養女,將來從孟家出嫁,五六月佛堂建好,他派人送木蘭進京。
樂木蘭再捨不得,為了大師放心,含淚答應,只提出那個住了十幾年的小院她買下來,以後有空回來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