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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天符經和小獸

巨獸看著眼前向其臉色肅穆,深深拜下行禮的陸塵,倒沒有轉過身去,而是正對著他理所應當地受了這一禮,“也算是了了一個心願,希望那位大人的傳承能在你的身上散發屬於它的光彩吧。”

“起來吧!下面要傳給你的是那位大人的傳承,我觀你意志堅定,精神力還算可以,倒也算是達到它傳承的初步要求。我這也算是代替那位大人收徒了,受你一拜倒也合理。那位大人的功法,名為“天符經”,乃是屹立在神紋之道最巔峰的存在。”巨獸看了陸塵一眼,眼神變得深邃起來,說道。

陸塵起身,呼吸有些急促,屏住呼吸,穩定心神。雖然他不知曉神紋之道的巔峰存在是怎樣的,甚至他連神紋也不知為何物,但從巨獸莊嚴的神色和語氣中,擊斃那是麒麟老者這般強大的存在也要稱其一聲大人。他大概也能瞭解到,那位必然是驚天的存在。

巨獸像人一樣直立起身,隨即煙雲聚散之下,巨獸的身影縮小,化作一道人身,約微是一個知命之年的老者,背脊有些駝了。但依稀間,還可以看出他以往的高大與威猛,就算站在那裡沒有動作,也是給人氣勢滔天的感覺。

老者下巴上長了碎碎的鬍渣,黑白相雜,頭髮有些散亂地披在後肩,身穿一件暗紅色的甲衣,雙眼滿是滄桑感。

老者向著陸塵踏步而來,在陸塵驚異的眼神之中,老者抬手,指尖抵在陸塵的眉心,隨即一股強大的力量直衝陸塵的腦海。

巨大的資訊流,記憶碎片在陸塵的腦海之中匯聚成一本金色大書,書面可見“天符經”三個發著刺眼光芒的燙金大字,雖然不識得字型,但在陸塵看到的一剎那彷彿與生俱來的就明白了。複雜的字型有著一股神秘的力量,一下子震住了陸塵的心神。

陸塵頭痛欲裂,在腦海中正匯聚龐大的資訊之時,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謹守心神,不要有雜念。”

陸塵知道,是巨獸前輩在指引他,於是連忙凝神,作心無雜念之相。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者的手從陸塵的眉心放了下來,然而陸塵卻依舊閉著眼睛,還未從傳道之中醒來。

而此刻的陸塵,他借老者之指,看到了浮現在他腦海的那一本金色大書,正在他觀想的時候,大書之上,好像有著什麼東西破碎開來。

一道洪鐘大呂般的聲音在其腦海之中盪漾開來:“武道一途充滿艱辛,光是淬體之境便有十重,淬體之後聚氣成功才能被稱作修行者,其後聚氣十旋,再之上,開闢蓮臺修行築基,邁入元境......但這只是其一。有大修行者開闢神紋之道,直達天地本源,研究那最近乎天地的力量,陣法,符籙,靈器,道器,仙藥,神丹皆與神紋之道密切相關,脫不了干係。”

“修行者的神通,法術,其實也都是由特定的神紋構造而成,吾祖安有幸拾前人之智慧,在此傳下“天符經”,不願神紋一道湮滅於歲月洪流之中。”

彷彿間,陸塵好像看到一位身穿月白長袍的的宗師在星空之下立下宏願,他的雙目如古潭一般深邃,深藏者一片星辰大海。他背手站立在星空之下,是天地間亙古不變的存在。

難以言喻的震撼感衝擊著一個十三歲少年的心靈,陸塵睜開雙眼,看到了靜靜站在面前的老者。

老者微笑道,“見到那位大人了嗎?”

“恩”陸塵點頭。

“你現在還未踏入修行一途,可能還有很多東西難以領會,你修行之後就會明白的,那位大人當年也是何等的存在呀,你好好修行,莫要辱沒了那位大人傳承。”老者的聲音中充滿了敬重,以及對陸塵的深切期望。

“現在,我怕是也沒時間來教導你了,我有我的事要去完成。你的路是不會簡單的,要你自己走了。未來踏入仙途也許會更難,一絲仙根也沒有的你,只能靠你自己。”老者眼神深邃,望著陸塵鄭重道。

“前輩放心,我會努力的。”陸塵眼神堅定地道。

“呵呵少年郎......有些事......可不是靠努力就有用的。”老者無言,不想打擊少年的信心,有些話他沒有說出口。

汪!

在陸塵和老者都深深對視無言的情況下,一個包含憧憬,一個心中五味雜陳,突然有叫聲從老者的身後傳來。

一隻白色的小獸從老者身後的承天桃樹上竄了下來,從進來這個地方開始,陸塵的視線就一直被已經化成老者的麒麟巨獸所吸引,倒沒有注意到這裡還有其他的生物。

白色的小獸,外形看上去就像一隻小狗,一對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之中閃爍著擬人化的色彩,白色的毛髮極為柔軟順滑。

小獸嘴中銜著有點像蛋殼的東西,從樹上跳下之後,一下子竄到了陸塵的身上,趴在陸塵的肩膀上,一副享受的表情,小小的腦袋拱著陸塵的脖子,將嘴中叼著的“蛋殼”放到了陸塵抬起的手掌之中。

陸塵有些訝異,但心中只覺得這小獸有些可愛,正想抬手摸摸它,不料小獸跳開一邊,一臉驕傲的看著陸塵,彷彿做了對陸塵有著什麼天大好處的決定,爪子指了指放在了陸塵的手中蛋殼,示意陸塵看去,然後低頭拱了拱陸塵的手。

一旁的麒麟老者看到這一幕,眼中驚奇,“沒料想到這小傢伙倒挺喜歡你的,我不久後就會離開的,帶著它也不太方便,它願意跟著你就先讓它跟著吧。哎!它的父母與我是好友,當年大戰之中犧牲了,你好生待它。”

言語中充滿了不捨與疼愛,麒麟老者終究還是將小獸託付給了陸塵。

“那蛋殼是它出生的伴生物,你餵給它吃了就好了,對它來說可是大補之物。”見陸塵手中託著蛋殼滿臉的苦笑,老者不禁開口提醒道。

聞言,陸塵這才知道為何小獸一直叼著它,原來這小東西是把它的食物給了他。陸塵從腰間解下有些破爛的衣服,將蛋殼小心的包好。

肩上趴著的小獸見陸塵用一件髒亂布條把它的食物包住,用爪子抓著陸塵披在肩上的髮絲用力的扯著,看到陸塵小心翼翼的模樣這才撒手,但小臉上還是露出了人性化的不滿。

麒麟老者看到小獸的模樣還有陸塵用心的神態,暗暗地點了點頭。

“陸塵小子,此地不久後就將不存了,我不能讓埋葬在這裡的英靈沒有安息之地,你過來。”老者神情肅穆,看向陸塵,又看向桃樹後的那一片墓地,一排排的墓碑上有著扭曲的力量阻擋著人的視線,放眼望去只見墓碑之上卻是一片空白。

陸塵隨著老者的視線看向桃樹,看向後面的那片墓地,從老者隻言片語之中,可以得知埋葬在這裡的人的一些偉績。

“埋在最前面的是武皇那混蛋,當初在的時候一副天上地下我最大的模樣,朝堂之上最是桀驁,常常頂撞帝尊,可大戰起時,衝在最前面的也是他,最後是他給帝尊擋了一劍。旁邊的那位是太子殿下,平日裡最是溫文爾雅的他,大戰時卻是燃起滔天男兒氣概,讓人敬佩,斬敵無數,最後擋在北面的那處封印之處,至死也是持槍傲然立於天地,無一敵寇敢近身。後面墳土矮上一點的是白大夫,朝堂之上與我甚是不對付,最後倒是他救了我一命,讓我帶著他們,帶著他們的傳承,帶著帝尊的仙碑,逃到了這裡,哈哈......哈哈哈哈......”老者細細地數著指著,說著說著便大笑了起來,笑聲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淒涼與落寞。老者的眼睛通紅,那一幕幕,在這數萬年來一遍遍的在他腦海劃過,那就是他著萬年來活下來的唯一意義。

“前輩......”陸塵沉默,見到老者的神態,陸塵也能深切的體會到那種痛,卻不知用什麼言語才能安慰老者,恐怕也不是言語上能安慰的了的。那是刻骨銘心記憶,痛與悲留在了靈魂最深處,怎樣也抹不去,陸塵默默喊了一聲,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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