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女兒.希眠捧著一杯溫茶抿了幾口,瞥視看向閉目養神的穆煜。
“怎麼,茶不和胃口嗎。”穆煜突然睜開眼睛問道。
馬車上面不僅有桌子還有茶具,這壺茶便是穆煜用自己的茶葉泡的,別看他這個人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樣,沏茶這細緻的活他也做的不差。
“沒有,就是沒想到你居然也會沏茶。”雲希眠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尷尬,說道。
“也?看來若鴻也對茶道有研究了。”
“不是我,是子卿啦,他很喜歡專研這些。”雲希眠笑道。
不過用“專研”這個詞語來形容楚子卿,好像是有點撒謊的嫌疑在裡面,要是雲希眠沒猜錯的話,應該楚子卿只是隨便學學的吧。
“楚子卿?”幾次三番從雲希眠口中聽到這個人的名字,讓穆煜記住了他,同時不免有些好奇了,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能讓雲希眠記得這麼深?
雲希眠笑了笑,沒再繼續聊這個話題,更何況已經到目的地了。
雲希眠掀開車簾走下馬車,穆煜隨後跟上,扭頭一看就能看見馬車後面被十幾個人抬著回來的棺材。
夏富貴的屍體在裡面。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夏夫人抱著棺材板哭得死去活來,好幾個侍女都拉不開她。
“好了,在外面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夏家家主臉上面子掛不住了,竟然也用勇氣吼夏夫人。
“啊!你個殺千刀的,還我兒子啊!”夏夫人哪裡聽得進去,依舊哭得天昏地暗。
夏家家主氣急,瞪著下人喊道:“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把夫人請回去!”
下人們這才牽制著有些瘋狂的夏夫人進了府邸,看著一片狼藉的這裡,夏家家主可謂是一個頭兩個大。
夏富貴死了,他心雖痛,可又不得不面臨一個嚴峻的問題——他已經老了,這偌大的家產,不能沒有繼承人啊!
“家主。”穆煜及時打斷了夏家家主的思考,夏家家主回神。
“小兒剛去,我要忙的事情還很多,就要麻煩二位勞心了。”勞心的是什麼,大家心裡面都清楚。
兩人應下,雲希眠則是趕緊趁著這個時間去內院探訊息。
她看夏富貴的致命傷口在心臟,是被什麼不大的小刀一擊捅進去當場死亡,可夏富貴身上並沒有沾到噴濺式的血,地上也乾淨的沒有一點兒痕跡,極有可能是噴到兇手身上了。
而後院的姨娘們,是雲希眠首先要懷疑的物件,她換上女裝,趁著她們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主動出擊。
只不過此時的後院,好像並不安寧,雲希眠剛走進去,就看見另外的幾個姨娘均站在湖邊,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東西。
“雲姐姐!”楊姨娘發現雲希眠的身影,大喊道。
“發生什麼事了?”雲希眠見狀也不隱藏自己的身形,快步走了過去。
“是珍姐姐她落水了,說是腳滑摔進去的,真是奇怪了,明明昨晚也沒下雨啊。”楊姨娘抱著衣服嘟囔著,突的聽見周姨娘喊了她一聲:“快把衣服給我!”
楊姨娘忙把衣服遞過去,當週姨娘看見那件粉紅色的披風時,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又立馬掩飾了下去,她從楊姨娘手上奪過披風,給癱在地上渾身溼漉漉的張珍披上。
奇怪的是,張珍今天穿的居然是紅色裙子。
“咳咳!”張珍慘白著一張臉,斐姨娘伸出手給她拍背順氣,還讓她舒服一點兒。
“要我說哪裡是什麼腳滑啊,分明就是珍姐姐被別人看不順眼了!”楊姨娘氣不過的說道,不過她也不敢說太大聲,要是別周姨娘和斐姨娘聽見了免不了又要說她一頓。
周姨娘和斐姨娘忙著安撫張珍,倒是沒聽見楊姨娘的竊竊私語,雲希眠心下一喜,好奇的湊到楊姨娘身邊問道:“什麼啊,我看張姨娘也不像是那麼會惹事的人啊,怎麼會有人看她不順眼?”
楊姨娘向來八卦,可週斐兩姨娘從來不讓她多說,搞得她十分憋屈,好不容易來了雲希眠這樣一個同樣喜歡八卦的人,楊姨娘自然很樂意跟她解答,不過見她們兩個離這裡不遠,楊姨娘只能小聲和雲希眠說:“是柳姨娘,她最不喜歡有其他人跟她穿一樣的紅衣服了,哪怕是大夫人穿紅衣服,她都要發作,跟個瘋子一樣,上次就因為這個把夏夫人推進池塘,害夏夫人流產了,從此之後老爺就再沒去過柳姨娘那裡。”畢竟出了如此不堪的事情,夏家家主又是那麼愛惜面子的一個人。
“啊?不就是一件衣服嘛,至於嗎?”雲希眠驚訝道,但她很快就想到,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張姨娘怎麼可能不知道,為什麼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她可不認為張姨娘是想膈應柳姨娘,應該是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
“我也這麼說呢,但是我們大家也都不敢再穿紅衣裳了。”楊姨娘無所謂的說道,反正她也不喜歡穿紅衣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