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就喜歡畫畫,沒人教我,我就會自己捏泥人。但是我家窮,上不起學,更不可能送我學藝術,所以我不能再讓宛宛錯過機會。為了供她,我開了這家店,從早忙到晚。宛宛也爭氣,考上了音樂學院。”
“我以為自己就要熬出頭了,可是就在她大二的時候,突然有一天病倒了。我連夜趕到她上學的城市,看到她躺在重症病房,身上插滿管子。後來她救過來了,但是渾身癱瘓,人也痴呆了。”
“我可憐的宛宛啊,她那時才二十,前途無量啊。”阿姨說到這裡,捂著臉不住地抽噎起來。
“阿姨,您節哀,”謝芊梨掏出紙巾,為阿姨擦了擦眼淚,“能不能問一下,宛宛是什麼病呀?”
“醫院說是中毒,而且是一種很稀有的重金屬。”
“啊?那她是如何接觸到的?”謝芊梨不解道。
“是啊,那種東西平時搞不到的。我報了警,警察很快查出,她的一個同學家裡是開化工廠的,而且和宛宛關係很近。”
“這麼說,是這個同學投的毒?”
“大家都這樣懷疑,可因為證據不足,那個同學被釋放了,後來就再也沒給我們個說法。我照顧了宛宛五年,天天盼著能抓到兇手,可宛宛始終沒盼到這一天。”
“宛宛是個多愛美的孩子啊,因為長期癱瘓,臨死前渾身浮腫,面板松塌塌的,手指頭都動不了,再也不能彈古箏了。你說她是不是很痛啊,可她自己不會說啊……”
阿姨再也控制不住悲傷的情緒,放聲痛哭。
“阿姨,別難過了,宛宛就在附近看著你呢。”謝芊梨輕輕拍了拍阿姨的後背,眼眶也漸漸紅了。
“唉,我倒是希望她回來,她最愛吃我做的饅頭了。”阿姨擦了擦眼淚,在抽屜裡拿出兩根蠟燭,擺在宛宛的照片面前。
燭火在昏暗的房間裡輕輕搖曳,如舞動的身姿。
“阿姨,您知道那個同學叫什麼嗎,現在在哪裡?”謝芊梨問道。
“我當然知道,她叫田瑞琳,在星海音樂學院當老師,還是個網紅。你看,這是她的賬號,我一直在關注她。”
阿姨說著,拿起手機開啟某音,點進了一個賬號主頁。賬號暱稱叫做【星海田老師】,頭像是一張優雅精緻的藝術照。
“阿姨,我相信,總有一天宛宛會平冤昭雪,壞人不可能永遠逍遙法外。”謝芊梨說著,悄悄記下了賬號ip
“但願吧。”阿姨嘆了口氣,“我是不是耽誤你的事了,快去忙吧。”
“沒有沒有,我其實沒啥事,今晚我陪您吧。”
謝芊梨陪著阿姨坐了一晚,聽她講述宛宛一生的點點滴滴,天快亮才回到民宿。
宋姐和王依依還在沉睡,謝芊梨檢查了一下面人,每一個都完好無損。
“咦,天都亮了?芊梨,你自己守了一夜啊,怎麼不叫我。”宋姐突然從床上坐了起。
“沒事,我不困,麵人都挺好的,你們放心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次值夜我定個鬧鐘,可不能再睡過了。”宋姐說著,把王依依也叫了起來,“別睡了,天亮了,收拾收拾該回去了。”
回到青門,謝芊梨請了一天假,前往星海音樂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