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意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大紅橫幅上寫著的“恭祝吳老: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好,記一下壽星姓吳,免得等下露餡。
這種氣氛讓他想起來小時候各種走親戚的記憶。
他真的很討厭吃席,被迫跟一群根本不認識的人聊天、吃飯,對他來說完全沒有意義。
所以這種場合蘇成意都是能逃就逃,小時候因為這個沒少被蘇澤朗訓斥,他堅定地認為男人不懂酒桌文化必定難成大器。
拋開童年陰影,蘇成意跟著人群慢慢順著紅毯走,目光無意間掃過花籃上的姓名。
這一掃就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他心裡“咯噔”了一下。
“敬賀吳老生辰。”
下面的落款是:侯玉乾。
說實話,自從侯玉坤進去踩縫紉機,候小宏退學之後,蘇成意都快忘了侯家這群人了。
但是看到與他們相關的東西,心裡還是莫名有點不舒服,有不好的預感。
暫且壓下疑惑,在迎賓小姐的歡迎聲中,他踏進酒樓。
內部構造看上去就跟評價裡那位阿姨拍的照片差不多了,看來並不是惡意差評。
只有大廳裡擺了十來張餐桌,二樓上面都是空的。
或許因為現在是第三天了,所以賓客減少了吧。
不然看起來確實有點磕磣。
蘇成意打量了一下週圍,想看看在哪裡交份子錢,他早上出門前特地帶上了一百塊錢現金。
沒想到上上下下都看遍了,壓根找不到,他只好先隨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人並不多,坐得也很散。
直到開始上菜的時候,蘇成意坐的這一桌也只有四個人。
每個人都很有默契地坐得很遠,形成了一個正方形,並且沒有人開口說話。
和外面敲鑼打鼓的喜慶氣氛不同,內部居然是一片寂靜。
沒有主持宴會的司儀就算了,連線待客人的主人家都一個沒出現。
宴會總體呈現出一個非常詭異的氣氛。
服務員沉默地上菜,賓客沉默地吃飯,只能聽到酒樓外音響播放的歡慶音樂。
蘇成意心裡覺得奇怪,但臉上表現得很平靜。
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一場普通的宴席。
但這跟他沒多大關係,所以他還是把心思放到了在場內遊蕩的服務生身上。
經過一番觀察,高高瘦瘦的也倒是有,但是都沒有瘦到雨衣怪人那種程度,臉上也沒有在地上剮蹭留下的傷痕。
難道他不負責上菜這個流程?是在後廚打下手的?
菜品一盤盤地端上來,菜色就如那位爆炒腰花老哥所評價的一樣,看上去令人毫無食慾。
雖然沒胃口,但是來吃席,一筷子都不動好像有些奇怪。
蘇成意抬起眼睛觀察了一下本桌的其他人,他們都低著頭,偶爾吃一口面前擺放的菜。
大多數時候都在喝剛剛服務生拿上來的罐裝啤酒。
蘇成意麵前的菜是一盤涼拌豬耳朵,他拿起筷子嘗試著夾了一塊。
廚子真的可以開除了。
這種涼拌菜都能拌得這麼難吃也是一種本事。
蘇成意放下筷子沉默地坐了一會兒,確定了大廳的服務生沒有他要找的人之後,小心地拉開椅子站了起來。
桌上其他的三個人忽然都猛地抬起頭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