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來晚了。”
蘇成意從書包裡把二胡拿出來。
“不不不,我掐著點呢,想著你要是遲到了就獎勵你請大家吃冰淇淋,結果你愣是半秒鐘都沒差。”
韓冰看著手機上精確到秒的時鐘,一臉無語。
這是什麼卡點狂魔?!
“那就好。”
蘇成意笑了笑,伸手撥了撥弓弦。
“今天是最後一場排練了,明天就正式演出了。媽呀,為什麼我比你們要上臺表演的還緊張啊?”
韓冰靠在鋼琴旁邊,臉上的緊張情緒都快漫出來了。
然而看著面前三位主角毫無波瀾的模樣,她頓時感覺有點被噎住了。
按照常理來說,一般這種時候,大家不應該抱在一起喊點什麼加油打氣的口號嗎?
“我都參加過好多次比賽啦,好像緊張不起來耶。”
楚傾眠手指搭在鋼琴琴鍵上,虛虛彈了幾下。
“好像也是。”
韓冰想到去楚傾眠家玩的時候,她家甚至專門有個展覽室,用來存放她拿的各種獎項的。
不僅是鋼琴,還有小提琴,詩詞大賽,等等等等。
獎狀貼滿了整整一面白牆,獎牌獎盃什麼的依次排列著,看上去頗為壯觀。
蘇成意在一邊抱著二胡安靜坐著,和平時一樣面無表情。
的確不能奢望這副模樣的人能有什麼緊張不安的情緒。
其實蘇成意心裡是緊張的,只不過表面看不出來。
但是比起小時候當然是好得多了,現在他已經可以熟練地把普通觀眾看做蘿蔔白菜了。
那為什麼還會緊張呢?
不為別的,只因為李老要親臨現場。
他拉不好二胡,就等於給外公丟人。
珠玉在前,這壓力實在太大了。
但又由於現在只是排練階段,李老並沒有坐在觀眾席,所以他心情還是很放鬆的。
尤其是在火箭班教室待久了,氛圍實在令人窒息。
能來音樂教室聽楚傾眠彈彈琴,聽陳錦之唱唱戲,都是如聽仙樂耳暫明的享受。
陳錦之正低著頭看黃梅戲的唱詞。
雖然她早就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但職業習慣還在催使著她一遍遍復讀。
察覺到幾人在聊的話題,她抬起頭來笑了笑。
“感覺我們公司考核的模式比正式演出要更加令人緊張。”
她略微回憶了一下,繼續說:
“因為是淘汰式的出道制嘛,所以會定期考核。
地點是大約十平米的一個小黑屋,然後負責考核的考官們坐在一邊。按照規定,他們一句話都不會說,也不會微笑一下緩和氣氛什麼的,就那樣牢牢盯著你。
讓人感覺有任何錯誤都無可遁形,唱跳有一項不達標就會受到懲罰,或者更糟糕的——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