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說得很平靜,“對,我們能幫忙。雖然說,我們沒有把握幫你恢復記憶,但是,以我們部落所傳的催眠喚憶之法,必須到我們部落,借用白晶玉之力。你是否願意隨我去?”
丁勤哪裡有不願去的道理。他連忙道,“我願意。”
“你不要著急做決定。我還沒有說完。如果你去,只能一個人去,你的所有同伴,都必須留在這裡。”老人看著丁勤,眼中倒是沒有什麼惡意。
“為什麼?”成鶯對此反應比較劇烈,“為什麼只能一個人去?萬一這是你們的陷阱呢?”
老人並不計較成鶯的態度,“這是我們新立的規矩。這也是為了我們部落。你們這一群人,突然就在這裡冒出來,然後說什麼恢復記憶,萬一,這也是你們的陷阱呢?我們部落,已經禁不起再一次的傷害了。”
丁勤拍了拍成鶯的肩膀,“不用擔心,我隨他們去。你們就在這裡,守好營地。另外,那些火堆,也可以滅掉。既然他們已經現身,沒有必要再吸引其他的人或者野獸了。”
“這裡方圓三四百里,沒有別的人了。”老人接了一句話,“另外,要走,也是明天早上走。夜黑風高,我們出來已經是冒著極大風險,既然沒有急事,那便等天亮再回去吧。”
他的這句話,倒是讓丁勤等人的戒備心少了不少。因為老人完全是出於安全在考慮問題。假如他們真的是想用計讓丁勤與隊伍脫離,自然是晚上分離比較容易著手實施下步的對策。
丁勤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你們便與我同住即可。另外,前輩該如何稱呼?”
老人道,“沒什麼前輩不前輩的。我是現在禦寒部落的負責人,我叫藍諾。邊上這個,是我們族裡的後生,叫閔言。”
閔言微笑著對丁勤示意。這個年輕人,給丁勤的感覺倒是不錯。
當天晚上,藍諾和閔言便與丁勤同帳。開始時,三個人都睡不著,但是都沉默著。後來,也忘了誰先起的頭,他們開啟了話匣子,一說就說到了天快亮,所聊的,盡是些禦寒部落原來的事。
吃過早飯,太陽昇起一人高的時候,丁勤隨著藍諾和閔言離開。一路上,丁勤也不得不佩服兩個人長期在此生活的經驗。不管是溼地還是冰雪,二人如履平地,幾乎不會有半分的延遲感。
走了大概兩個小時,在一處濃密的松林之中,丁勤見到了這個部落。
所有的房屋都是木質結構,依大樹而建,但有不少都已經破損,沒有人居住。有人住的這些,現在屋頂和側牆都專門覆上了厚厚的乾草和樹枝,並以冰雪作為粘合劑凍住,可能就是為了防風禦寒。
而在這部落中出入的人,同樣是穿著厚厚的衣服。
藍諾道,“這裡就是我們的部落原址。在被破壞後,我們離開過一段時間,但是後來又回來了。沒有用的房屋,我們沒有拆除,也沒有修繕,你不要笑話。”
丁勤忙道,“哪裡哪裡。我走過的幾個部落,都是一樣破損嚴重。此等人禍,看在眼中,讓人心痛,我怎麼會笑話。”
藍諾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過一會兒,在白晶玉臺,我們會對你催眠。這個過程中,你可能會產生一些幻覺,但是不要害怕。等你醒後,說不定記憶就能恢復,至少能有一些恢復。”
丁勤再次對藍諾的提醒表示感謝。隨著藍諾,他到了一個角落裡的木屋。這座木屋外面並沒有加防風措施,所以進去後有種陰冷的感覺。
藍諾一伸手,點燃了屋子正中一個炭火盆。之後,他才走到屋子的正北方,將蓋在一個桌子上的大塊獸皮揭下。
獸皮之下,是一塊白玉板,大概有兩米左右長,一米左右寬。玉板的周砌並不精緻,很多地方可見凹凸不平和梭梭角角。
不過,玉板的質地不錯,這麼大的範圍,沒有見到一塊雜質。
“這就是白晶玉板。”藍諾解釋道,“其實,這也並不是什麼特殊的東西。在北部極點很多地方的冰雪下,都能找到這種白晶玉。它質涼,所發散的特殊氣息容易滲入人的體內,有很好的鎮靜催眠作用,所以是我們催眠的好幫手。”
丁勤用手觸之,果然一股涼意瞬間滲入。不過,這種涼並不刺骨,而是有一種舒爽。
幾乎就在同時,丁勤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作為一個長期生活在極寒區域的部落,為什麼會傳承和研究什麼催眠喚憶術?莫非,這真是針對自己下的局?
考慮再三,丁勤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藍族長,我有一事不明。這催眠喚憶術,在你們部落,有什麼特殊的功用嗎?”
藍諾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會問的。其實,現在已經沒有用了。在原來,火靈塔還沒有升起的時候,每個孩子到十八歲那年,都要帶到火靈塔附近,接受一次火靈塔的直接能量衝擊,被我們稱為洗髓。”
“經過洗髓之後,孩子的體內經脈能得到強化,抗寒能力也會進一步提高,有益於他們日後發展。不過,由於洗髓的能量過於強大,往往會衝擊孩子的意識和思維,造成失憶。而催眠喚憶法,便是給這些孩子們準備的。”
藍諾說完嘆了口氣,“本來,前些年,因為這白晶玉臺已經沒有了任何使用價值,我還曾經想把它直接丟棄。後來族中老者都說,即使不用,也是一個記憶,這才留了下來。也幸好留了下來,今天才能幫到你。”
丁勤道,“或者,萬物自有天意安排吧。”
很快,他在若諾的指導之下,躺了上去。
一股涼意很快侵入他的體內,讓他感覺到極為放鬆。而這時,他才發現,在白晶玉臺的上方,懸吊的一張獸皮上,畫著一個複雜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