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陣,身體狀態有所好轉,丁勤才準備返回。走之前,他特意看了看自己帶出來的清心蘭。
清心蘭依然是暗紅狀,若真是放在普通藥材之中,幾乎難以辨出。只不過,出來之後,它開始發散出一種奇異的香味,讓人能一下就感覺到它的不凡。
而那片青布,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只要用它包住,這香氣便被全部隔絕。丁勤將布包收好,找到自己來時的那片木板,坐上去,一邊順流而下,一邊向岸邊靠近。
他已經沒有必要回愛蘭客棧。他的計劃是,再上岸後,繞到大路上,找一個城鎮,熬製湯藥,服下觀效。然後,不管是不是有效,他回一趟百鳳城,向湛清辭行。
這是他答應湛清的事情,他一定要做。
在水上的漂流還算是順利,上陸的地點也比較合適,是一片沙灘。看了看太陽,還沒有到中午,丁勤乾脆直接向遠離河道的方向走。
先是發現小路,之後發現了大路。再順著大路,按大致方位走,快到黃昏時分,丁勤便發現了一處鎮子。鎮上有一個客棧,可供他歇腳。
要了一間房,訂了些吃的,丁勤又借了一套熬藥的器具。之後,吃過晚餐,他在鎮上轉了轉,發現一處藥鋪,將邵蓉方子上的其他藥品全部抓全,便回到客棧之中,精心熬製。
按照邵蓉的方法,一直到深夜,藥品才熬製成功,是一種凝脂般的膏狀。藥膏中散著一種奇香,與藥材的味道混在一起,一聞就讓人精神一振。在藥膏熬好時,丁勤甚至聽見隔壁有人起床,喃喃地說什麼東西這麼好聞。
實際上,藥膏的味道也極好。此物入口即化,在腹中分為兩股,一股為清涼,一股為溫潤,在經脈之中緩緩遊走,卻又不相沖突。特別是當到頭腦時,更是有種耳聰目明的愜意感。
只不過,就像是墨哈飛所說的,藥膏雖然感覺不凡,卻是並未對他的記憶恢復起多大作用,至少是暫時沒有起作用。丁勤卻也是不急,畢竟還有兩劑。
他將器具等收拾好,便上床就寢。可能是因為完成了一件心中惦念的大事,也可能是因為藥膏中清心蘭的安神靜心作用,他這一夜睡得相當舒服。
第二天晚上,丁勤依然重複了前一天的熬藥過程。到深夜時分,香氣再起,清心蘭膏又一次成形。
第三天晚上,還是這樣。
只不過,他的記憶沒有恢復。甚至說,連恢復的跡象都沒有,更沒有像是當初邵蓉用針炙刺激時那樣,出現碎片形式的夢。
這三天,他都睡得極為安穩,根本就不做什麼夢。醒來之後,精神極佳,唯一的好處是,如果使勁兒想以前的事情,現在頭不會疼了。
清心蘭還剩下一株半。丁勤沒有繼續使用,還是用青布包好,放在身上。因為邵蓉當時說,考慮丁勤百毒不侵的特殊體質,所以藥物配伍之中,有些藥是按照極量略加使用的,因此連服三天已經是極限。若再多服用,只怕損多於益。
儘管有些許的失望,但是丁勤似乎已經習慣了。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遍訪名醫,每一次從來沒有對他的失憶有過什麼本質性的治療效果。而且,在得知清心蘭的來歷和真正功用之後,他也作了一些心理準備。
再加上,服用清心蘭後,他開始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體內的經脈網路和丹田形態,這是一個能讓他寬慰的事情。因為這表示,他的內傷已經在恢復,修為的重建,可能已經不遠了。
在客棧之中又休息了一日,丁勤簡單地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帶上揹包,起身離開。他的方向,正是百鳳城。
回到百鳳城,去烈虎堂,辭行。至於到底接下來去哪,丁勤沒有想好。可能,他會要一份天樞州的地圖,到其他的大城去看看。
說不定,在其他地方,就有能恢復記憶的方法。
不過,還沒有走出十里,就有人攔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