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勤想了想道,“最近,我夢到所謂的赤血吸蟲的時候,似乎有個聲音告訴我說,此蟲須以女人種下,又以女人移除。因為我不知道最近的這些模糊的記憶是否真實,也不知道對於治療是否有幫助,所以並未事先向前輩說明。”
“以女人種下,又以女人移除?”餘百鎖站起來,一邊踱步一邊喃喃地重複著這句話,“還會有如此怪異的要求?不過,如果這些赤血吸蟲,屬純陽屬性的話,倒確實是有可能必須以陰氣觸動。”
說著,他突然走過來,也不和丁勤商量,不知道手裡用了什麼東西,巧妙地一劃,直接在丁勤的肩膀上開了個小口子。
丁勤受到疼痛刺激,本能地縮了一下身子。餘把鎖卻是一把把他按住,“挺住別動。”
說著,他拿過一個小瓶,將丁勤的血液小心地收入其中。“自己再泡半個小時,然後來找我。”
話音未落,餘百鎖已經離開了這個屋子。丁勤苦笑,這個餘百鎖,似乎是一個研究狂人。一遇到這種新情況,馬上就什麼都不顧地跑了。
半個小時之後,丁勤從那桶藥液之中離開。他穿上衣服,走出西屋,卻聽見餘百鎖和老伴又在爭著什麼。
“你看,這結果!他血中的赤血吸蟲,確實是一個新的種類,純陽屬性,與記載的完全不同。要把它驅除出來,除了使用藥物,必須以陰性靈力相牽制,可是我本身是個男的,無論如何也達不到這陰性靈力的要求啊。”餘百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哀求之意,顯然是對自己的老伴說的。
老太太的口氣卻是堅決如鐵,“我不管。你治病我不管,我不可能破我的誓。”
餘百鎖依然苦苦相求,“老伴,你就幫我一把行不行?你看,我說了要救人家,可是現在,半途出了些問題,你總不能讓我的名聲掃地吧?再說,只是讓你救人,又沒有讓你打架,怎麼能算是破誓呢?俗話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佛語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媽不也……”
“你媽!”老太太顯然有些不耐煩了,“你說話就說話,怎麼能罵人呢?”
餘百鎖卻並不生氣,緩和了些語氣道,“好好好,我說話失誤。她老人家,行了吧。她老人家也說,你嫁了我,就要聽我的,幫我把醫術發揚光大,不要讓餘家的大名受損,對吧?現在我這麼需要你,你怎麼也該出手相助啊。再說,咱們這麼多年的夫妻,你不會這點兒忙都不幫吧?”
“呵呵。”老太太的語氣很是冰冷,“我媽她確實是這樣說過。可是為什麼這麼說?當時,我家可是比你家強太多吧?她這麼說,是氣的!她本來就不願意我嫁給你,結果現在你看?過得這雞模狗樣的!再說了,你家的大名?你爺爺,你爹,都行,你呢?就你還大名?你要真是威名遠揚,我們還用龜縮在這個地方隱姓埋名?”
她這麼說完,餘百鎖沉默了一陣,顯然是觸到了心中的痛處。良久,他才道,“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再說,餘家的沒落,又不能都算到我身上。這麼多年來,多比你心中更是憋屈。你以為,我真願意當個縮頭烏龜?可是,我不當這個烏龜,只怕咱們兩個早就連命都沒有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貪戀美色,沾上了平豔那個狐狸精,惹了人家黃下皇?自己做過的事也不嫌害臊。”
“我那是中了*迷魂散,那是個陰謀!”餘百鎖恨恨地道,“我的為人你不知道?這麼多年來,我心裡只有你!”
“可是你的身體下面卻不是隻有我。”老太婆不依不饒,“就是因為你,我家破人亡,和家諾大的基業,落入黃家人手。至於你,倒也罷了,只不過區區一個醫藥世家,沒不沒落沒好到哪兒去。”
餘百鎖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起來,“我警告你,不要蔑視我餘家的醫術!我不爭氣,不代表我餘家沒有底蘊!”
說完,他氣得直接摔門就走。老太太在他身後叫道,“你幹什麼去?”
餘百鎖道,“去百鳳城,找個女修幫忙!”
老太太馬上追了出來,“你給我站住!當初惹上一個平豔,把我們害到這個地步,你還嫌不夠麼?你還想去找別的狐狸精?”
餘百鎖道,“我要給他治病!我答應了幫他治病,就一定要治好!這是我為醫的準則,也是我的人格,是我餘家數百年的祖訓!”
說著,他看了看院中的丁勤,也並不避諱,帶著怒氣道,“走,我們走。去百鳳城。”
丁勤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知道,自己不該成為這兩個老人之間矛盾的根源。深吸了一口氣,他對餘百鎖道,“前輩,算了。生死有命,我也不強求。如果治療我實在讓你們為難,我也不會奢求,不如我就此別去吧。”
餘百鎖一聽急了,“不行!我的病人,要麼活,要麼死!你這不死不活的樣,絕不能走!”
丁勤聽完皺了皺眉頭。這餘百鎖的怪脾氣果真還是名不虛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