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吃掉它。”丁勤開始時不言不語,但是冷不丁地冒出了這麼一句。
馮雷一愣。之後,他轉向丁勤,“我不是不想打。但是像你說的這樣,整個吃掉它,我沒有把握。他們有六十人,我們僅有百人。而我們的戰鬥力,未必強於他們。軍事上,要有絕對優勢,至少形成三倍兵力。我們還差近一半。”
“不用擔心,我能辦到。”丁勤說這句話時一點兒猶豫都沒有,顯得信心十足。
但是,他的信心並不能讓馮雷信服。在這個隊伍之中,馮雷才是軍事專家。“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難度太大了。而且,一戰之後,傷員也會成為我們繼續前行的拖累。”
“不會有太多傷員的。”丁勤道,“我已經計算過了,如果把你也編入戰鬥序列,應該不會出現太多傷員。現在最讓人頭疼的,便是他們的帶隊長官的修為到達了什麼程度。”
馮雷還是不敢決定,有些試探性地說道,“那,來說說你的計劃。”
丁勤點了點頭。實際上,這並不是他的計劃,而是骨魂的計劃。
若不是有骨魂在識海之中為他出謀劃策,他同樣也會陷入與馮雷一樣的糾結之中。
但是有了骨魂,就不一樣了。
丁勤抬頭看了看天,道,“今天晚上,會有暴雨。我觀察過他們駐紮的地形,在地圖上,恰恰是三個大沙丘中間的避風地帶。雖然那裡平日是紮營的好地點,但一遇到暴雨,則會難逃水患。”
馮雷經他這樣一說,也不由得抬頭看了看。可是現在,晴空萬里,哪裡有什麼暴雨的影子。“有雨?不像啊?”
丁勤道,“一定會有。我修煉水行訣,對水汽異常敏感。現在大漠之中的水汽,比平時要多得多。如果我估計不錯,在半夜三更時分,便會有大雨來襲。我們在此之前,向他們的營地悄悄推進,並且兵分三路,隱藏在這三個沙丘之後。”
“大雨到時,他們的崗哨一定會急於避雨,而疏於看守。這時,我們派幾個好手,先趁亂潛入他們的營帳,並且探明指揮人員的位置。等到沙丘上的流水湧下,立即發訊號明確位置,你帶高手直衝指揮員營帳。其他人,按照我的這個佈局,藉著水勢,對敵人進行衝殺。”
丁勤蹲下去,在地面劃了一份草圖。圖中,基本是十人為一伍,每個沙丘處分成三伍。第一伍首波衝擊,然後分成兩隊,向兩邊分散,並與另外沙丘過來的人匯合;第二伍再次衝擊,衝擊之後和前一伍類似;與此同時,前一伍已經匯合的,與第三伍共同形成第三波衝擊力量。在此之後,再分兩路,視情直衝或匯合後衝擊。
這個戰法之巧妙,馮雷原來根本沒有見過。但是,憑他的經驗,若真是戰鬥成形,這是一個極具威力的戰陣。
他抬起頭,看向丁勤的目光中又有了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良久,馮雷道,“這是丁將軍創下的戰陣?”
丁勤搖搖頭。“不,不是。這是一個古老的戰陣,早就被人們遺忘了。戰陣名為三波脈衝凝殺陣,與這戰陣相對應的,其實還有一套功法,假如能夠練成,戰陣威力則會倍增。可是我們的時間不夠。但是,有暴雨,給我們帶來了極大的便利。”
“你確定會有雨?”馮雷在決定隊伍的作戰計劃時,還是非常謹慎。
“一定會有。不信你看。”他俯下身,一隻手觸著了沙面。靈力運轉之下,水行訣開始聚集四周的水汽。微微的涼意頓時泛起,就如身在河邊的清晨一般。
不多時,丁勤抬起手,在他的手掌之下,一顆碩大的水團已經被吸附。“水汽正在凝結。這可能是從龍口綠洲方向來的,也可能是直接從海上來的。你要相信我。今天一定會有暴雨。”
馮雷又踱了幾步,終於定下決心。“好。就這麼幹。通訊員,讓大家集合,我們操演一下這個新戰陣。”
雖然距離昌茂鎮叛軍還有一斷距離,但是馮雷和丁勤在行事過程中已經是小心翼翼。陣法的操練在隊型上並不算困難,難的是戰時相互之間的配合。而沒有經歷過實戰,想僅憑几次操練就達到預想效果,難度可想而知。
操練五遍之後,可勤又驅動了一下水行訣。現在空氣之中溼度更重,而且也開始起風了。
“把駱駝馬匹安置好,我們出發。”丁勤走到馮雷身邊,順便提醒了一句。“交待一下,從現在開始,由我行駛整支隊伍的指揮權。”
馮雷多少有些遲疑,不過還是點了點頭。丁勤讓三個組分別組隊,之後又派出兩隊偵察人員在前面探路,一路向著昌茂陣叛軍的位置而去。
那裡的火光已經更少。有幾個獨立的火把來來回回,應該是巡邏的流動哨。而從前期返回的偵察結果看,他們並沒有在外圍設暗哨。
也許,在他們心裡認為,這樣的大漠腹地,怎麼會有什麼人?既然沒有人,那暗哨也是根本就沒有什麼必要。
但是他們絕對想不到,來到這條已經被風沙埋沒的龍陽古道的,還有另外一波人。
天空之中的烏雲越聚越濃,已經完全掩住了星月。在漆黑的夜裡,那些火光成了引領丁勤他們的燈塔。
臨近之後,在丁勤的命令之下,隊伍迅速分散,向著三座沙丘而去。剛剛到達預定位置,一道閃電劃破天際。
丁勤抬頭看了看天,“終於要來了。”
不多時,傾盆大雨直撲而下。
在開始的混亂之中,昌茂鎮叛軍的流動哨也開始回撤。丁勤所選的幾個精幹的人手,迅速潛入敵人的營地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