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淺清看了邀請函後竟是這樣的反應,兩個丫頭各懷心思,什麼也沒說就衝彥淺清搖頭。
彥淺清知道她是問不出繡坊的主人的了。露兒那丫頭平日裡跟沒心沒肺之人似的,一到關鍵時就往雨兒那邊倒戈。
“這麼說露兒對繡坊不怎麼了解嘛!不如就讓雨兒來給本小姐講講什麼叫繡坊吧!”目光從露兒移到雨兒。
雨兒從座位上“噗通”跪下地板,“奴婢惶恐,不知小姐為何這般問!”
這才是作為一等丫頭雨兒應有的本性。
“起來吧!你們既不想說,那就算了!本小姐遲早會知道的。”一言不合就這種上演高臺戲碼,彥淺清扶額表示頭疼。
“看來,這張邀請函又要作廢了!”說話間,彥淺清想起了昨夜湖畔偶遇的白衣少年,唇角勾劃出一條淺淺的弧度,邀請函被她隨意放入馬車上的暗匣。
就這樣在與婢女的不愉快相處下,彥淺清到達了郾城。在那裡沒有什麼莊園,也沒有什麼老夫人,有的卻只有客棧,以及客棧裡絡繹不絕的客人。
客棧裡度過一夜,彥淺清等人用完早餐,帶了些祭奠的物品便向翎山進發。
冷風哀嚎,芳草萋萋。
翎山多怪石,野草叢生,一眼望去滿目淒涼。隨行之人無不被這崎嶇不平的山路所折服,唯有彥淺清不知疲倦地前行著。
一路冥幣隨風漫天飛舞,悽楚而壯觀。
是什麼樣的女子,會讓彥懺明放棄去拜祭赫連裳……原主在她沒來之前,又發生了什麼?
夏日是如此的炎熱,山峰一座連著一座綿延不絕,似是要將一眾前進的人堵死。
“記性真是越來越差了!雨兒,你確定我孃的墓地就在這附近的某個地方嗎?”命一眾人停下原地待命休息,彥淺清累趴在一棵柏樹下的岩石上乘涼。
真不明白為什麼彥懺明會將原主的孃親的墓地定在這裡。
“嗯,就快要到了。”雨兒開啟水袋的木塞,將水遞給彥淺清。
彥淺清喝上幾口涼水,又歇上片刻,良久才道:“這山夠荒蕪的!連一棵像樣點的大樹都很難尋到。咱們得快些,趕在天黑之前回到客棧。”
豈止是荒蕪!她家小姐怎麼不說這山陡峭呢?
雨兒在心裡嘀咕著,附和著彥淺清,“嗯!奴婢馬上吩咐下去。”
才歇下來不到一刻鐘就又得出發了,露兒聽了只覺自己眼前漆黑一片,再走下去,小姐不累她都要累死了!
似乎是看出了露兒等人的心思,彥淺清帶頭走在最前面,一本正經的說:“這裡山地崎嶇,走了那什麼久,大家也沒看到什麼鮮活的小動物,不是?天黑了就不好走下山了!”
眾人一愣,細細想來彥淺清所說的不無道理。儘早在天黑之前回到客棧,這才是安全之道。
還沒到正午,碧空中那團火球越發地肆意妄為起來,揮霍著它自認為無限榮耀的光熱。
尚書府,一隻身姿矯捷的白鴿越過青碧色的竹林。竹屋裡,陸筠川收到了一封關於彥淺清去向的信條,眉頭緊蹙不展。
他沒想到的是,現在的彥淺清竟然連自己生母的忌日都忘了,同時彥懺明不想讓彥淺清去參加什麼七夕之宴,竟對彥淺清撒了這種彌天的謊話。
隨著竹門被人“吱呀”一聲推開,一位年近半百且布衣打扮的男人走了近來,“大人,長公主來了!”
陸筠川正走著神,冷不丁這一聲某位貴人來了讓他心裡煩躁不已,“長公主。梁伯,她現在在哪裡?”
慕容心兒,也就是那什麼的長公主,當今聖上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正在尚書府外等候著。”梁隕恭敬的說。
“去給長公主說,就說我一大早就出去了,不在府裡!”說話間信條被那修長的大手捏得不成樣子。
“可是大人,長公主不知哪裡來的訊息,她知曉您在府內。”領命走出竹屋,梁隕突然想到了什麼,就停下來對陸筠川道。
已經坐回竹椅,拿起書來的陸筠川聽了梁隕的話,整個人微微一怔,“梁伯,你就不能找一個理由讓她走嗎?”
竹門外梁隕點頭退下,“是,大人。”
尚書府外,成片的竹子帶來陣陣涼爽的清風,似乎驅走了夏日裡的炎熱。
“這尚書府的人是怎麼搞的!人進去了還敢把門合上,讓本公主在這烈日下曝曬,簡直膽大包天!”慕容心兒此時是一身輕便的桃紅色的雲羅衫裙,腰間幾串細碎的硃紅色珊瑚珠勾勒出她柔細的曼妙,雙袖如蝶翼既寬鬆又美觀。
這是她穿厚重而繁瑣的宮裝所不能比擬的。
慕容心兒身邊的宮女們二話不敢多說,頭一直是低垂著。要知道這位公主喜怒無常,只要她們稍出點差錯,便會被打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