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戰不知道朱昊是什麼身份,不過,既然能夠令本身是少將陳曉平都很客氣的稱呼一聲主任,想必是有一定地位的。八一??中文 ??.陳曉平更別說了,本身就是少將。歐陽劍呢?才上校而已,一個上校就敢在一個少將面前耍橫,郎戰眼珠子轉動,不禁多看了歐陽劍兩眼。這一看,居然看出門道來了,居然覺得有點眼熟。
熟人?他這樣想著,腦海中很自然的浮現出歐陽男那張英氣勃勃的臉,再看歐陽劍,便越看越覺得像。這小子難道是歐陽男的弟弟?郎戰心中這個念頭一閃,他伸右手摸著下巴上的青茬,抱起了看戲的心思,很想知道陳曉平和朱昊如何應對這種局面。
郎戰對自己的未來並沒有系統的規劃,不過,自“聖坑”一戰後,他知道,自己再想回到從前的生活是不可能了。以後就是出國,肯定也只能隱姓埋名。那麼,留在國內幹什麼呢?他稍稍一想,便知道,軍營應該是自己唯一的選擇。其它不論,國家肯定也不會容許自己這樣的人流落到社會上。
歐陽劍如果脫掉身上的軍裝,以他說話的語氣以及做派,分分鐘就能引一場鬥毆。郎戰和陳曉平、朱昊一路飛來,自認為對他們的脾性都有所瞭解。就在他坐等看好戲,等著陳曉平帶人和歐陽劍火拼的時候,令他想不到的是,陳曉平只是麵皮黑了黑,一直扮演腹黑男身份的朱昊卻站了出來,他猛的脫掉身上的西裝往地上一摔,然後吼道:“歐陽劍,你會後悔的!”
“想打架?!老子求之不得!”歐陽劍大笑,然後取下突擊步槍正往地上放,一個拖在隊尾的上尉忽然走過來,在他耳邊一陣低語。
這個上尉的一舉一動,沒有脫離郎戰的鷹眼。他是歐陽劍一行人裡面唯一戴著頭盔的,從頭盔上搭載有天線和話麥判斷,很顯然,他扮演的是通訊兵之類的角色。就在剛才,他按住了自己的頭盔並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於是郎戰知道,他肯定從外面接收到什麼指令或者訊息了。
歐陽劍的眉頭一皺,將槍拎在手上,上前半步,將自己和朱昊的距離拉近到只有十幾公分,雙眼逼視著朱昊,吼:“老子還有其它任務,沒時間和你玩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公平起見,我們讓郎戰自己選擇,如何?!”
聽起來是個建議,但是歐陽劍顯然並不需要朱昊的答案,身子向左移開半步,他看向郎戰,再次上下打量他兩眼,嘴角一咧極為自負的說:“郎戰,給你選擇的權力,我們或者他們。友情提醒一下,青龍成立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卻以盛產將軍聞名。對了,你也許不知道朱昊的軍銜吧?我告訴你,少校!”
朱昊的年紀比歐陽劍要大得多,但軍銜反而差了兩級。當面揭人短等於直接打人臉,朱昊既然做出脫衣嘶吼的舉動,顯然已經準備開幹了,聞言一張臉登時漲成了紫紅色,再吼:“歐陽劍——”
“噓!”歐陽劍卻食指一豎,朝他做出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滿是期待的看著郎戰。
郎戰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嘴巴緊閉,沒有開口的意思。
五秒鐘、十秒鐘,一分鐘過去,歐陽劍眼神中透出不耐煩的神色,然後,他右手突然抓向郎戰的左手,說:“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預設了!兄弟們,帶走!”
朱昊一直緊盯著他,他右手才伸出,朱昊便橫插過去。
好似早料到了朱昊的反應,歐陽劍右腳又快又狠的一個斜踹,逼得朱昊後跳讓開,右手繼續前伸,一把抓住了郎戰吊在胸前的左手手臂。
郎戰的左手手臂經過陳曉平所部軍醫的處理,已經打上石膏上了夾板。歐陽劍的右手才伸過來,郎戰便有一拳讓他臉上開花的衝動,不過,想到此人和歐陽男關係匪淺,他右手握緊又鬆開,任由歐陽劍抓住了自己。
歐陽劍抓住了郎戰的手腕,臉上露出一絲得色。欲拒還迎的事情他見得多了,郎戰既然任由他抓住手腕,在他想來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他見朱昊伸手來拉自己,再次斜踹一腳,然後臉色突然一沉,吼:“打!只要不出人命,一切有我!”
郎戰曾聽說過,說是仁國不少軍隊中都有這樣的傳統,即認為不能打架的兵算不得好兵。所以只要不致殘鬧出人命,部隊裡面對於打架的處罰非常的寬鬆,參與打架鬥毆的兵,反而要操心打架千萬不能打輸了。因為一旦輸了,輕則關小黑屋,重則挨板子,那可就丟死人了。
歐陽劍說他們是青龍特勤的,青龍特勤既然帶個“特”字,想必是特種部隊的趕腳。朱昊和他的手下,他們雖然沒說明具體的出處,但郎戰根據觀察能得出結論,這些人也都是練家子。特種兵打架?郎戰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歐陽劍話才說完,他身後手下立刻衝上來截住朱昊,朱昊的人也衝了上來,雙方根本沒什麼廢話,將武器朝地上一丟就戰成一團。
軍人打架,而且都是練家子,拳拳到肉,場面非常好看。郎戰正看得津津有味,歐陽劍拉他,說:“我們走——”
郎戰斜睨他一眼,嘴上不說什麼,雙腳生根紮在了地上。歐陽劍開始沒使力氣,當然拖不動他。“這個混蛋還矯情起來了——”他腹誹著,手上加力,然後身子一僵,臉上的表情登時就不好看了——郎戰就像一根樁一樣矗立在那裡,他用出了七分力氣,居然沒能讓郎戰動彈一下。這還不算,他開始握著郎戰的左手手腕的時候並沒有特別的感覺,此時卻覺得自己好像握住了槍把一樣。他眉頭一豎,轉頭看著郎戰,臉上的表情殊為不善,歪著腦袋說:“怎麼?跟我矯情?你真把自己當碗菜了?老老實實的跟我走,我們以後還能一個鍋裡吃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最後一句話,他幾乎用吼的飈了出來。
郎戰心中,本來只是將歐陽劍定義為紈絝,看在歐陽男的面子上,便不想和他計較。他沒想到的是,歐陽劍的毛病遠比比紈絝還要糟糕,在紈絝前面,還要加上“愚蠢”這個詞語。歐陽劍的吼聲中,他看過去,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事實上,到歐陽劍說出這番話為止,他都抱著看戲的心態,並不準備摻和進去。
郎戰調整心態的度很快,當然,也許是沿途所見一片祥和的景象讓他放鬆了心中緊繃的那根弦。所以,在透過使用科爾教授的方法,進行頻繁的自我心理暗示,即在心中反覆自語“這不是戰場,我已經不是傭兵了” 之後,現在他已經能夠適應和陳曉平、朱昊他們摩肩擦踵的狀態,有的時候甚至能主動搭一下陳曉平的肩膀。不過,這絕不意味著他能夠容忍任何人對自己的侵犯。
況且,歐陽劍囂張的行為方式從一開始就引起了他極度的反感。作為傭兵,無論是戰場上還是戰場外,無論在哪個國家(仁國除外),那都是螃蟹過河橫著走的人,哪裡容得其他人在自己面前裝.逼。他左手輕輕一抖,身子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輕輕巧巧的就擺脫了歐陽劍。然後,讓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他就好像有心理潔癖一樣,居然用右手在被歐陽劍抓過的左手手腕上拂了拂。
郎戰很優雅的做完這些,再看向歐陽劍,臉上浮現高冷的氣質——裝逼,誰不會?
“艹!”歐陽劍顯然沒想到郎戰會來這麼一手,或者從來還沒有被人這樣當面忤逆羞辱過,他先是臉漲得通紅,然後猛啐一口,抬腳就朝郎戰胯間踹了過去。
歐陽劍顯然是個炮仗脾氣,一言不合直接下死手。不過,這回他註定要踢到鐵板了。郎戰臉上的傷疤跳了跳,不動聲色的輕輕讓開,冰冷的吐出四個字:“不要逼我!”
“艹!跟老子裝.逼!你知道老子是誰嗎?”歐陽劍怒極,將槍往地上一扔,跳起來又是一腳直踹,這次的目標則是郎戰的小腹。
“找死!”郎戰繼續惜字如金,但說話的內容以及語氣,卻真真能氣死人。說著,也不見他身子抖動,他的右腳已經後先至,先踢在歐陽劍的右大腿上。
歐陽劍人在空中根本無處借力,郎戰這一腳用力又非常巧妙,“嘭”的一聲,歐陽劍直接摔出去三四米遠砸在地上。
歐陽劍這邊人多,而且格鬥技術明顯在朱昊的人之上。所以當全場生混戰的時候,他們這邊還有好幾個人因為沒有對手而只能抱臂旁觀。
嗯,到現在為止,他們都還表現得有一點軍人的樣子。
幾個旁觀者眼見歐陽劍被郎戰一腳踹飛,無不大驚,立刻有人喊著“劍少你沒事吧”衝了過去。還有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撲向郎戰。
“滾開!”歐陽劍怒吼,自己爬起來,叫道:“瀋海、陳偉,不要顧忌,只要不打死,其它都算我的!”
歐陽劍再放狠話,郎戰對其中“只要不打死”這句話極其反感,一抹冷笑很自然的掛在嘴邊,眼眸深處那跳動的火星就好像被澆上了汽油一樣,“轟”的一聲爆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