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了李承乾命令的內侍把李承乾指導做的手動冰風扇取來，安放在寢殿四周緩緩搖動，一股涼屏風吹向殿中。屏風外的群臣還不知道李世民已經醒了，雖然涼風習習非常舒爽。
但是想到李世民已病入膏肓，李承乾還只顧享受確實過了。
韋仁昭是早就聽說李世民駕崩就在這幾天了，本來還想等李世民死了再發動，沒想到程咬金先給他送來了李承乾的把柄。
若是此時能直接把李世民鬧死，李承乾背上弒父的罪名，他們韋氏就大有可為了……
程咬金因為惡了李承乾在李世民生死不明的情況下自然不會站出來制止韋仁昭。
其他大臣因為不敢確定李承乾到底是要害李世民還是救李世民也都不敢貿然開口。
當然也有大佬穩坐釣魚臺等著李承乾開口求他們，他們好做個定策國老、輔政無勳。
只有褚遂良奉命請李李承乾回長安，算是受李世民的託孤的大臣，所以不管怎麼樣都要替李承乾辯護。
李世民在李承乾手裡喝了一碗清水，略略喘了幾口氣，隔著屏風聽了一會兒，冷哼一聲道：“把屏風撤去。”
外面正吵架看熱鬧的群臣見內侍突然把屏風移開，不由都把目光轉向李世民的羅漢床。
只見光著上身的李世民被李承乾扶著已經坐起來了，正臉色凝重地看著他們。
群臣都是一怔，然後趕緊躬身行禮。
“臣參見陛下，恭賀陛下身體康健。”
“哼！”李世民聞言冷哼一聲，雖然中氣不足聲音不高，但是因為此時寢殿特別安靜所以群臣都聽見了。
心裡一震都不敢吭聲。
“以為朕要死了，有人就敢為所欲為汙陷太子?”李世民冷冷地道。
“臣等不敢。”群臣連頭都不敢抬，就那麼彎著腰。
“承乾你也是無用，連幾個亂臣賊子都不能制服?”李世民這會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明天，最大的願望就是把皇位順利地傳給李承乾。
任何不利於李承乾繼位的人都是李世民必欲除之的亂臣賊子。
李承乾聞言直接道：“是兒臣無能讓程咬金竅取了太極宮的軍權。”
“陛下！臣，臣有罪，可是臣聽說太子殿下要謀害陛下才進殿護駕的。”程咬金再也撐不住了直接跪了。
“哼！”
李世民冷漠地看著程咬金緩緩道：“朕都要死了，承乾害朕什麼?”
程咬金聞言嚇得臉色慘白額頭見汗，怔在那裡不知該如何回答。
剛才反覆拿他說事的韋仁昭這會兒則是一聲不吱。
李世民看他一眼做個深呼吸便便淡淡地道：“左屯衛大將軍程知節，職守不謹，德行不修，難副宮禁之任，奪盧國公爵位，鎮軍大將軍，貶為郴州別駕即刻起行不得延誤。”
李世民一口氣把程咬金的從一品的國公爵位、正二品的散官鎮軍大將軍全部剝奪，職官也由原來的正三品的十六衛大將貶為從六品的下州別騎。
而且唐時的郴州歸江南西道管，與現在湖南郴州地理位置相同是生存艱難的流放之地。
殿裡眾臣聽了卻都暗暗鬆一口氣，知道李世民這是保了程咬金一命。
程咬金也立即明白過來了，這個時候把他一擼到底遠遠趕出去他有才活路。
“臣領旨謝恩！”說著抬頭看一眼神情萎靡的李世民，想到此一別就是生死永別。眼裡含著淚道：“祝陛下萬壽！”說罷便起身往外走。
“眾卿平身！”
“謝陛下！”群臣聞言這才站起身來。
“傳張士貴！”李世民有氣無力地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