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爭執不休,吵得面紅耳赤。
這幾日裡看起來最為溫和的丁儀,更是揪住了鍾苟的脖頸,險些就把他按在了地面上,鍾苟上了年紀的一個老頭,哪裡是丁儀這個年輕人的對手,看著雙方即將就要大打出手,諸葛亮卻只是冷冷的盯著他們,絲毫沒有要勸架的打算。
滿寵反而是有些坐不住了,要不是侍中令在此,只怕刑府的人早就進來抓人了。
“這樣罷,這裡地方小了些,諸君若是要打,也未免打不開,不如我們去厚德殿,那裡地方大,諸君也能敞開胸懷,好好的打上一架,諸君以為如何啊?”,諸葛亮忽然開口詢問道,諸葛亮這開口,眾人方才清醒了過來,侍中令還在這裡呢!
丁儀鬆開了鍾苟的脖子,劉廙放下了手中的硯臺,法正將手從劍柄上拿開,衛覬幫著王象擦掉了後背的鞋印。
“漢律之中,鬥毆傷人可是重罪,諸君明目張膽的違法,如何來編訂新律呢?”
“新律對於大漢而言,乃是重中之重啊,若是編訂完成,忠烈堂內,青史之上,定有諸君的名字,律法傳與官學,一代一代的幼童,會念著諸君的名字長大,諸君這般行為,不只是辜負了天子,更是辜負了自己!”,諸葛亮惱怒的說著,一邊訓斥,一邊又提醒著這天大的好處。
眾人思索了片刻,全然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事若是能完成,的確是好事,可他們之間的爭執,從本質上來說就是對立著的,如何能夠一同來編寫呢?
諸葛亮看著他們,不急不慢的說道:“既然諸君都有自己的見解,不如就這樣,編訂律法的事情呢,不能參合這禮法之爭,諸君各自分職,既然提議要先完善禮法,那就由這幾位負責來編禮,擅律者,亦然,各自編寫,由我來進行裁決,諸君意下如何啊?”
幾個人還是沒有怎麼聽得懂諸葛亮的意思,諸葛亮便更加詳細的說道:“先別談什麼律法的主旨是禮還是法,新律法要結合兩者,一同編訂,禮法的方面,就由王君你們這幾位,來進行編訂,刑法的方面,便由丁君你們來負責,最後由我來進行檢視,進行結合,形成一套全新的律法。”
明白了諸葛亮的意思,雖說不知諸葛亮會站在哪邊,可是他們也沒有再反駁,編寫律法,對於他們而言,的確也是大好事,如今誰也不服誰,看來也只能如此操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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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雒陽內,也迎來了一次歡慶之日,那便是司空之子與太尉之女的大婚,原本來說,他們的婚姻,本不該如此的匆忙,按著各種禮法,起碼還是要等待一段時日的,可是劉司空與孫太尉就是那般的急切,好不容易能將自己的敗家孩子安排上了,他們實在是害怕夜長夢多。
就在雙方的有意撮合下,迅速的談妥了婚禮時日,進展是格外的迅速,劉禪縱然萬般不願,卻也不敢違抗父親,他原先還要在雒陽內買院落的,因婚事,也只能再拖延一段時日了,在孫家這邊,倒是沒有什麼異議,唯獨長子孫策,對於自己未來的妹夫是有些不喜的。
尤其是父親提前了婚禮的時日,讓孫策更是惱怒,婚禮的當日,還是孫堅揮著柺杖,將他趕了出來,讓他參與婚禮。
這場的婚禮,算是多少的洗掉了雒陽這些日子以來的悲痛,新增了幾分的歡樂,兩人如今都算是退仕在家,也沒有什麼要要忌憚的,這場婚禮,他們也就辦的轟轟烈烈,大有昔日天子迎娶呂家女的那般姿勢,兩家的聯姻,也是邀請了很多的親朋。
天子雖沒有親自趕往,可還是派出了劉懿,劉懿趕到了此處,心裡更是開心,難得有了一次可以大吃大喝的機會,還是奉天子詔令來吃飯,這樣的機會,怎麼能放過呢,劉懿趕到了此處後,與劉備孫堅問候,之後便是去大吃大喝了,不少的官吏圍在他的周圍,歡聲笑語不斷。
同時趕來的官吏還是很多的,雖說兩人已經退仕,可是他們依舊擁有很大的影響力,況且,他們的子嗣,也很了不得啊,孫堅這邊,孫策已經是要接任南軍的副統帥了,據說張遼要來擔任軍府僕射,趙雲接替張遼,再過上一段時日,孫策定是能指掌南軍的。
孫權,那就更是了不得啊,如今已是擔任吏府僕射,他們的升遷,都在此人的手中,劉備的兒子雖說沒有孫堅這麼的耀言,可問題是他還有兩個女婿,一個曹丕,一個曹衝...一個在外擔任州牧,一個亦然是僕射,官吏們自然也都願意來捧個場。
所有人都沉浸在這喜悅之中,唯獨作為新郎的劉禪,穿著大紅袍,面帶笑容,心裡卻是說不出的苦澀,迎著眾人的恭賀,劉禪強行保持著臉上的笑容,至於孫策,卻不是如此,他將心裡的不悅直接就表現在了臉上,總是皺著眉頭,飲著酒水,也不理會前來巴結的那些人。
在這喧譁之中,劉備與孫堅坐在一起,臉上呈現出難得的笑容,享受這歡快的氛圍,劉備忽然開口說道:“文臺啊,這麼些年啊,我從未想過,我們倆人竟會成為親家啊。”,孫堅笑著撫摸著鬍鬚,看了看遠處的劉禪,又說道:“我們吵了這麼多年,只希望他們能好好過日子,不要再惹得我們又吵了起來。”
劉備明白他的意思,連忙說道:“你且放心,我會看好我家那小子,讓他不敢欺辱髮妻,有我在呢,你就放心罷!絕對不會再讓我們之間出現裂隙了。”
孫堅笑了起來,他等的就是這句話,開心的看著下方,在這些年輕人之中,他們兩個卻有些格格不入,年輕人在聊些什麼,他們是完全不知道的,猶如過客一般,看著這熱鬧的場景,孫堅感慨道:“若是司徒在,說不得我們還能去吃完粥啊....”
“賣粥的那個王老頭也走了。”
“哦?什麼時候的事情?”
“七八個月前罷。”
“可惜了,沒能去送送他。”
“是啊...唉...”,劉備長嘆了一聲,問道:“你呢,最近都在忙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