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次日,黃忠陷入了昏睡,全身燙熱,卻又滴落著汗水,眾人手足無措,再次將醫師尋來,醫師對此並沒有甚麼解決的辦法,他只是提出用冷水擦拭,餵食喂水這類的手段,劉默忽然變得有些沉默,眾人卻都有些不太適應,好在,黃忠的心跳依舊強而有力,沒有停止跳動。
劉默坐在書房裡,正在書寫表文,他要將這裡的事情上奏天子,另外,還要調動太史慈等將領,做好應對的準備,若是這些事情,乃是呼邑的指使,那一場戰事,是避免不了的,大漢臣子,不分文武,可劉默對軍事卻是一竅不通的,他只能吩咐太史慈等將領們做好準備。
至於該如何行事,還是需要天子下令,或者派出賈詡前來,身邊唯一能戰,又足以統領諸多將領的黃忠,如今還在病榻上....
正在書寫著,便士卒入門稟告道:“太史令荀公拜見。”
劉默抬起頭,放下了手中的筆,點點頭,說道:“請他進來...”
荀攸走了進來,朝著劉默一拜,劉默起身回禮,兩人面向而坐,案牘上還放著劉默的上奏,不過,荀攸目不斜視,看都未曾看一眼,他說道:“劉公,如今,倭王遇刺,呼邑被軟禁,不知劉公準備如何行事?”,聽到荀攸詢問,劉默揉了揉額頭,這些天來,他有些頭痛。
他想了許久,說道:“上奏天子,令太史慈等人應對不測,查問呼邑以隨從...”
荀攸卻是搖著頭,說道:“上奏天子,是理所應當,只是,雒陽與此地甚遠,若是不趁此機會,進行部署,只怕對日後不利...倭王,如今也鎮靜了下來,我安撫了許久,他還想去見見黃將軍,被我攔住了,倭王畢竟年少,日後還是要加強對他的保護....”
“故而,劉公可令典校尉返回,親自保護倭王,倭王之安危,乃是重中之重,卻不可鬆懈!”
“嗯....”劉默點著頭。
“呼邑與隨從,劉備盤查多日,呼邑顯然是不知情的,若是他有這等念頭,怎麼會帶上長女前來,還是隻帶了區區不到百人,將自己也逼到險境,我以為,這定是倭島其餘小國之所為,又或者,乃是狗奴國之貴族所為,最為可疑者,乃是呼邑長子西閔臺...”
“他有能力與呼邑的隨行中安插刺客,呼邑身死,倭王身死,對他都是有利的...”
“故而,我請劉公即刻令太史將軍,率大漢之強軍,包圍倭島,不許其船隻出航,令徐榮將軍登狗奴國,進行駐紮,這般倭王雖無事,可黃將軍受了重傷,可藉此機會,對倭島諸國進行恐嚇...最好,能夠展示一番,大漢士卒之戰力,等他們真正畏懼的時候,便是劉公前往倭國的最好時機!”
荀攸不間斷的說著,劉默卻是靜靜的聽著,從不插話,這的確很是少見,劉默看著荀攸,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天子身邊,大才何其多也!
無論曹操,郭嘉,荀彧,荀攸,甚至就是那些初入廟堂的年輕人,各個都是奇才,荀攸這般與自己一同前來,卻從未有過交流,可是在出了大事之後,他卻如此迫不及待的前來交談,莫非他便是天子特意為自己送來的助手?劉默心裡想著,荀攸的言語很有道理。
不過,他並不敢下令。
這些事,沒有經過天子的允可,若是自己冒然下令,這責任豈不是都要自己承擔麼?朝中百官早就想抓住自己的過錯,這不是伸出頭給百官去砍麼?
看到劉默遲疑,荀攸心裡明白他的想法,哀嘆了一聲,搖著頭,說道:“本以為,劉公乃重情重義之人,定然不假思索,便能為黃將軍報仇雪恨,為情而為,為王事死,卻不想,原來也是個薄情寡義,畏懼職責之人,既然如此,攸告退!”荀攸站起身來,轉身便走。
“荀君且慢..”
荀攸臉上閃過一絲笑容,緩緩轉過頭去。
劉默咬著牙,問道:
“可能詳談?”
“可。”
“那麼,還得叫上一人....”劉默眯著眼睛,冷冷的說道。
......
呼邑焦慮的跪坐在席上,身旁放著幾碗飯,這些日子裡,他毫無食慾,心驚膽戰,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一切都如此順利的時候,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究竟是何等歹人做了這樣的事情,自己竟絲毫不知,按照那位劉公的性格,只怕自己就要死在這裡了...
想到這些,他心裡便更是畏懼,渾身都顫抖著,背後發涼,險些哭了出來,我這是做錯了甚麼,要遭到這樣的報應啊,正在哭著,便有人推開了門,呼邑一驚,抬頭看去,進來的乃是劉備,劉備看到他這般模樣,一愣,連忙上前,將呼邑扶了起來。
“倭君為何如此心傷?”
“劉君,我今日可能活?”呼邑顫抖著問道。
劉備看著呼邑這般模樣,心裡有些不忍,搖著頭,握著他的手臂,說動:“君為何如此言語,吾等已然打探過了,這歹人,並非是倭君所指使,與倭君無關...”
聽到這些,呼邑有些震驚的問道:“莫非劉公不將我問罪?”
“倭君與天子有親,劉公不能處置倭君的,何況,這本來也不是倭君的過錯...”劉備再三勸慰道,呼邑這才安下心來,哭訴道:“劉君,我也不知是何歹人所行,我不知情....”
劉備點著頭,說道:“倭君,吃些東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