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有些熱,顧遠略有些不自然的移開目光,從一旁的匣子裡抽出塊帕子遞過去,“擦一擦。”
又撩起簾子吩咐江義,“讓二姑娘身邊的丫頭去買一雙鞋和襪子。”
外面江義應下。
顧遠放下簾子回身,只見對面的小丫頭還在認真的擦著腳,明明是乾淨的棉布帕子,卻還不及那雙厚而又圓滑的小腳白。
他垂下眼簾,“怎麼弄一身的雪?又不是別人家的野小子。”
“還不是....”
“謝二、謝二?”外面蔣才的大嗓門打斷了謝元孃的話。
謝元娘對著簾子外面努嘴,“那,人不是來了。”
隨後一臉埋怨的把剛剛的事三言兩語的說了,“他這樣跑回來真的可行?”
問的自然是他從邊關大營回來的事。
顧遠的眼睛微微眯起,聽到外面還在叫囂的喊聲,叩了叩馬車,馬車便停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撩起簾子,隔著前面的黑馬,與蔣才迎視上。
蔣才張開的嘴便沒來得急合上,張著大嘴看著馬車裡的場景。
謝元娘手捏著帕子還在擦腳,簾子被撩起來,到沒有驚慌的收起來,還一成不變的擦著腳,還望著蔣才,就像在望著天氣一般。
蔣才終於有動靜了,卻是抬起手指著馬車,嘴越張越大,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私自回京,遣送回邊關,一年之內不得回來。”顧遠目光淡淡,語氣淡淡,無形中卻帶著一抹不容抗拒的威懾力。
蔣才的嘴角抽了抽。
顧遠的話音剛落,就見不知從哪裡跳出兩道黑色身影,落在了蔣才的身邊,做出請的手式,強押解蔣才走了。
簾子落下,隔了外面的冷空氣。
謝元娘問,“小叔叔一直知道他回來?”
黑白分明的眸子,像個初生的嬰兒,剛剛與男子同坐在馬車裡,又脫了鞋襪被人撞破,也不見緊張。
顧遠心思微動,這是真正信任他。
謝元娘見小叔叔沉思,誤以為他在想事,便也沒再追問,擦好了腳之後,便踩在馬車鋪的地毯上,軟軟的。
而被押解走的蔣才一路正在罵道,“沒良心,小爺幫她,她卻和別的男子在一起,還把腳露出來,沒規矩的丫頭,難怪眼光那麼差。”
“一張臉能凍死人。”
“哪裡吸引人了。”
“早晚有她後悔的時候。”
走了一斷路,蔣才嚷嚷道,“我要回伯爵府和祖父告別。”
“二爺吩咐立馬護送小爵爺回邊關。”暗衛不為所動。
蔣才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像木頭一樣的暗衛,最後終是違抗不了,垂頭喪氣的跟著暗衛走了,不過走著走著,突然又停了下來。
“不,小爺不能不管,總不能看著她往火炕裡跳。”蔣才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