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寧飛揚身後而走,雖然她身形不算矮小,可與他高大相比,還真算纖細了。
男人,頂天立地,才會令世人敬仰。亂世出英雄,並不會因為你戰爭的失敗,而就失去英雄的名號。不管這戰亂的年代,局勢會如何發展,寧飛揚的名字都將會載入史冊。
回過神時,已經發現到了一個廳內,那裡站著幾位將領,正圍在一起討論著什麼。
“將軍!”
眾人紛紛回首,朗聲而喚。
但在見到寧飛揚身後的易青時,臉上都現出疑惑。此乃軍事密謀之地,將軍如何會帶個陌生人來此?
寧飛揚走至上位並未坐下,而是揚聲道:“為各位引薦,這是易青先生,從今日其會與大家共謀劃策。諸位可自我介紹一番,彼此先熟識過。”
眾將面面相覷,心中都存疑,但將軍發話了,也不敢多問。其中一人走出列,拱手而道:“我是韓遠。”有一人帶頭,其餘人也紛紛出列,“我是蘇平。”“我是......”
等介紹完畢,眾人繼續先前討論的話題。“將軍,我們方才正在討論,若援軍還未到幽州城外,而南紹大軍卻壓過來,我們該如何應對。”說話的人正是那第一個介紹自己的韓遠,看他穿著與氣度應是軍中二把手。
只見寧飛揚的目光轉到她這方,染青心中一凜,情知剛才一番話令他想要考驗自己。於是淺笑著上前一步道:“各位將軍,請恕易青無理,初來幽州城,對軍情知之甚少,可否請哪位將軍將戰況詳細道來,我們好商量定策。”
韓遠看了看上位將軍的神色,見他點頭後,才神色一整娓娓道來:“兩月前我軍敗退秋峽谷,一路且戰且退,一直退到了這幽州城。南軍派了先遣部隊曾傾力圍攻,幸虧幽州城牆高厚,易守難攻,眾將士拼死反擊,才屢次擊退南軍。於是南軍退兵五里駐紮,等待南紹大軍抵達後一鼓作氣攻破我幽州。”
染青緊蹙雙眉,如此分析,情形可謂嚴峻。之前就聽寧飛揚提過,幽州城是至關重要的關卡,若此城再失,恐怕南軍的鐵蹄再無可擋。
“我有一事需向將軍請教,望將軍不要介意。”轉首看向上座的寧飛揚,沉重地問:“我們東雲,不管是經濟還是政治和軍事,一直都是四國最強。而且邊城防守向來嚴密,將軍常年親自坐鎮,怎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被敵軍連破幾道防線,竟被迫退到幽州城?”
這是她一直想不透的一件事,東雲素來強盛,即便兩年間固守自封,也不至於被南紹軍打的節節敗退。尤其南紹還剛剛滅了西涼,肯定有所損傷,怎會發展到此時的地步呢?
寧飛揚一愣,目光轉厲掃視而來,見她清亮的眸中絲毫不露怯意,方仰天長嘆一聲,肅然道:“唉,易先生的問題果真一針見血,我軍一敗塗地,被迫困守幽州,並不在於敵眾我寡。而是因為內亂!”
內亂?染青大吃一驚,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東雲的皇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在亂世而起的時候,竟然遭遇內亂,這是巧合,還是南越塵的一個最致命的計謀?
很想問事情的緣由,可卻問不出口,而且就算問出來,恐怕也無人會為她解惑。曾經宮中的一幕幕,許多相識的人,一直放在心底。何為內亂?皇宮,朝廷之亂,是內亂。當初在南紹太子府的時候,假玉兒死前曾指太后指使,她清楚記得當時南越塵說太后宮變失敗,那還有誰能造成內亂呢?
而內亂之下,瑞王,婉玥他們都還好嗎?還有他......
只聞耳邊幾個將領都在長嘆,可見對朝政的內亂他們也都心有餘悸卻又無可奈何。
韓遠在旁感傷地說:“想我東雲曾經名動天下,有哪國敢來侵犯?如今卻猶如刀板上的肉任人宰割。那南紹國君也堪稱一代名將,他帶領軍隊所向披靡,幾乎從無打過敗仗。”
蘇平跳了出來,沉喝:“老韓,莫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們東雲有將軍在,定能打得他們南軍落花流水。”一看性格,就知此人爽朗。
染青在旁附和:“說的是,他南軍再厲害,可畢竟三十萬大軍,行軍必然緩慢。南越塵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即刻趕到我們幽州城,而那五萬南軍不是也被咱將軍給擋在城門外,不敢來犯嗎?”
行軍打仗,士氣非常重要,幾次敗仗之後很顯然諸將士對南越塵非常忌憚,軍心不穩。所謂兵貴神速,南紹因為兵多而速度變緩,加上南越塵打下西涼,自然要分兵去鎮守,越往後他所剩的兵力就越少。短期之內,他想一舉拿下東雲,不是這麼簡單的事,而且還有這幫奮勇殺敵不畏生死的好男兒在。
只要我方軍士穩住軍心,皇城不再出內亂,勢必能想到擋敵之計。冷兵器時代打仗,勝在布兵排陣,只要計謀好,以少勝多之戰役並非不可能。
“依易某所看,目前我們最好的辦法是乘此機會,先攻破五里之外的五萬南兵。”此言一出,眾將紛紛色變,染青也不解釋,只問:“不知可有派出探子去查探南軍現在的動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