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明白。”韓蕭忍了又忍,終於還是說出口:“主上,您的傷並未痊癒,連日奔波對您損耗極大,內力也一直不宜恢復,若不是金丹護體,恐怕......後面不如就讓屬下去找她吧,屬下定竭盡全力救回她。而且您出來這麼久了,請以江山社稷為重啊。”
話到尾處,聲音都嚥進了喉嚨裡,因為主上的怒目冷冷掃過來,大有他再說一個字就劈掌過來之勢。心中長嘆,這到底是什麼孽緣呢,主上為了青妃已經快瘋了,深入敵國險境,煽動西涼國發兵,全然不顧自己安危。現如今放下朝政大事,遲遲不肯歸國,在這南紹境內尋人,一路過來可是處處都是南紹國的佈防,雖不至於能傷及他們,可也是極危險的。
若被敵國知道東雲皇帝在南紹,那恐怕會引來源源不斷的殺手吧。
“此事不用再議。”冷冷的聲音,表示了主人堅定的心志。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剛才進門那會,與某人擦身而過了。
這,是不是就叫做——錯過。
染青與寒玉出了鎮後,一路往北,差不多在天黑前終於到了某處山脈,她們的目的地要到了,地圖上表明:這是南紹與北定的最後一個關卡,過了那道關卡,就是北定地界了。
仰頭看了看那巍峨挺拔的山脈,黑黝黝的,猶如一個巨人般。
它叫北邙山。
她們這麼走走停停,已經有一月之久,染青的小腹已經凸起,走起路來甚是疲累也越加緩慢。寒玉道:“主子,我們到了這裡了,不如找個地方落腳,明日再過那邙關。”
染青點點頭,體力幾乎到了極限,也不想逞強,“嗯,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人家,去借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們進北定。”聲色中隱隱帶了喜意,她是真的開心,只要越過了邙光,就是穿過了北邙山,進了北定後,自由才真正屬於她們。
往前走了一里路,就可看見屋舍了,只有兩戶人家,其中一戶大門緊閉,不像有人住的樣子。只好敲了敲另一戶開著門的,道明瞭來意。那戶人家是獵戶,夫妻兩個看起來很老實。看見兩個年輕人一身狼狽的前來投宿,雖然是兩個男的,但是也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還讓出了一間小屋讓她們過夜。
這個獵戶夫婦,不由讓染青想起當初好客的平哥平嫂,也是這樣的忠厚待人。不知道他們如今怎麼樣了,像他們那樣的好心人,定然還會收留其他路過的旅人吧。
問起此地怎麼就兩戶人家,獵戶大嫂說其實就他們這一戶了,隔壁鄰居早就搬離了這地方。這裡到了冬天就天寒地凍,實在受不住這寒冷,可他們夫妻也沒什麼親戚朋友的,就這處有個地將就,平日就靠獵戶大哥上山打些動物回來,皮毛有時候可以賣錢。
進屋後,裡面的確比外面要暖和了許多。現在已經是深冬了,穿太多的衣服都覺得寒冷,那風颳在臉上猶如刀割一般,她們兩人都是那布蒙了臉的。
寒玉進了內屋後就解開包袱,當初她與主子會合後,那保胎藥就一直由她來保管了。路上不停趕路,狀況不斷,到了此處布袋裡卻只剩了兩顆丸子。她雖然不懂醫術,卻也知孕婦最忌勞累過度,可形勢逼人,根本就沒辦法可以停下來好好養胎。
如今只剩兩顆保胎丸,後頭可能還有漫長的路要走,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呢。當初製作這個藥丸,她也在旁聽著的,知道其中最主要的一味藥是千年人參,若是能找到人參的話,給主子補上一補,定能有效。
心中暗暗躊躇著這件事,把布袋給收了起來,不想給主子看到。一路過來,可以說主子是殫思竭慮,時時刻刻謹慎提防,每走一步都謀劃許久,她是眼看著她就這麼瘦了下去,臉上再沒一點肉,顯得那晶亮的眼更大。
嘴裡苦澀萬分,心酸陣陣,這麼尊貴的一個人,居然要受這種流離之苦,為了保住腹中的孩子,她幾乎承擔了一切所不能承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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