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謹心頭一沉,丞相是查出她身份了,直覺而問:“是誰?”隱隱感覺那個答案很不妙,難道那寧染青不是什麼孤女嗎?可塵兒與她說是在回程途中偶遇帶回來的呀。
王鼎濃眉緊蹙,口吻肅正:“她是東雲左相之三女,還是那東雲皇帝曾經的皇貴妃,後被貶為青妃!是太子從東雲皇宮擄劫而來的。”
“啊!”華謹皇后驚呼,怎麼會這樣?塵兒居然做出這種逆天之行?這可是要牽連兩國邦交的啊!怒嘆:“塵兒太糊塗了!”
“皇后娘娘,老臣以為,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是要拿這個燙手山芋如何辦?剛臣從殿前過來時,就得知軍情來報,說西涼國兵犯我邊境,臣覺此事蹊蹺,那西涼國離東雲較近,離我國較遠,怎會捨近求遠來犯?若只西涼一國倒也不懼,我國兵強馬壯,定能打它個落花流水,可臣恐的是若此時東雲國得知那青妃在我境內,也揮兵而來......”
後面的話沒有再說下去,可意思已經很明,華謹怎會不懂。天下四分,東云為最強,故而對那東雲也做了詳細的偵查與瞭解。知那東雲皇帝乃非常危險之人物,此次塵兒以迎娶公主之名出使東雲,主要就是想摸一摸水深程度。
她遲疑半餉才道:“本宮想那東雲皇帝不至於為了個女人而大動干戈吧。”
王鼎卻不如此樂觀,他道:“臣派出去的密探回報,東雲皇帝似乎二去東山祈福了。”華謹微怔,不明他是何意,“這有何不妥嗎?”君王祈福祭天是常事,就是他們南紹也常會如此,得蒙天界庇護,方能國泰民安。
卻聽王鼎說:“依臣看,去東山是假,追尋那青妃是真。有傳聞說那東山之行的皇攆,似乎是......空的。”說完,他捋了捋半長的鬍鬚。
華謹渾身一震,眼中浮現不敢置信,她知以王鼎的謹慎,說出來的話必然是十拿九穩的已經讓密探去查過了。他的意思是那東雲皇帝冒著極大的風險假借東山祈福之名,實則暗中探查寧染青了,那若是真查到是在南紹太子府內,那......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雖瞭解自己那個兒子處事極其謹慎,且佈局周密,可這也不能確保不會洩露了行蹤。在此外敵來犯之際,再引來東雲秦天策那頭蛟龍,恐怕是他們南紹滅亡之時啊!
想到這裡,華謹心裡焦急萬分,連忙詢問王鼎是否有可行之法。王鼎忽然壓低了聲音上前兩步,湊到皇后身前說:“娘娘,那個女人已經沒用了。”
“丞相的意思是......”她伸出玉掌,輕輕做了個手勢。
“萬萬不可。”王鼎擺手阻止,“寧染青若在我國境內死了,那麼就是給了東雲皇帝最好的出兵藉口,他會傾朝而出,一舉攻打我朝。”
華謹臉色變得很難看,豁然站起,走至床邊壓抑呼吸,半餉才平復下來,是南紹到了國難當頭的時候了嗎?“丞相可知,在那寧染青進太子府的第一夜,就與塵兒一同彈琴舞劍,第二日本宮本與塵兒約好了共進膳,可他遲到了,只為了留在府裡為她畫像。據報,他府中有一姬妾為幫其達成宿願,給那寧染青下藥,可塵兒卻沒動她。後又傳刺客出現,塵兒又是第一時間保護了她,這許多件事,無一不讓本宮憂心那。”
當一個男人明明對那女人鐘意,卻不捨碰她時,就代表他是真的陷進去了。從那寧染青來南紹第一天,她就開始一直心神不寧,覺得可能有事要發生。果不其然,事情居然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若以她原本心性,對這女子必然是除之而後快,以絕後患。
可現在,她長吸了一口氣,低目凝視自己精心保養的長指甲,心中暗歎:除去丞相的那層顧慮,塵兒若知道寧染青身死,可能也要發狂吧。
這可真是她參政以來,碰到的最為棘手之事,瀲去心神,語聲冷冽:“丞相快為本宮謀劃,到底應該如何處置這件事。”
王鼎道:“臣有一計,可解決所有問題。”華謹挑眉,看他一副胸有成竹之態,不由問道:“是何計?快快道來。”
王鼎老成持重地微眯眼道:“那寧染青不是哀求娘娘放她離開嗎,自當成全於她。可據聞此女極頂聰明,故而得讓她不會回東雲,免得回到東雲皇帝身邊成為一把利刃。”
女人,有時候會是一把好的武器,因為有華謹皇后的先例在,他絕不會輕瞧了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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