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她想的是要如何擺脫這個皇宮,只有離開了這裡,寶寶和她才會得到解脫與自由。自古就有皇子在宮內難養大的例子,她是絕不容許讓這些醜陋險惡發生在孩子身上。
但這個念想不是隨便想想就能成行的,有考慮過去禁地的那條河邊想辦法渡河。只是這念初起時就被否決了,首先這處被圍得死死的,雖有收服寒玉在前可藏匿於樹間的禁衛還不知有多少呢?引開這群禁衛是首要最難的;其次假若她沒懷孕還會考慮渡河,可現在有了身孕之前又因落水而體質虛弱,她怕這種嚴寒天氣渡河會對寶寶有傷害。
另外,逃出去了還得考慮往哪個方向逃。
不用說,若她逃了,他定是要派人全力追捕,無所不用其極。
就在染青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有一個出乎意料之外的人找上了門。
這日染青本在木屋內午睡,依稀間聽到門外有語聲傳來,本來沒多去留意以為是寒玉在跟禁衛講話,可突的一道輕柔的聲線鑽進耳膜,沉頓了半刻後她驀然而醒。
仔細去聽,果然是她!
她在這木屋內已經有半月之久了,從沒想過半夏會有一天親自找上門來。
拉開木門時寒玉與半夏還在輕聲細語地交談著,剛有聽過了,寒玉在詢問半夏關於她身體的情形以及該如何滋養一事。半夏基本上都淺聲回答過來,很是有耐心。
這時聽到身後傳來動靜,兩人都回過頭來。在與半夏目光對上的一瞬,染青心頭有什麼一閃而過,但她始終平靜地看著對方。是寒玉先開了口:“娘娘,您醒了?半夏姑娘奉皇上之命來為您候診。”染青淡看了一眼寒玉,從她的表現來看可能當真是不知半夏這件事,否則以寒玉的脾性知道後絕不是這種表現。
沉吟了下染青道:“寒玉在外守著,半夏姑娘進來吧。”
回身而走至床邊,聽著身後傳來輕細的腳步聲以及門被關上的聲音,回首時見半夏已經到了近前。染青也不先開這口,既然她稱是秦天策派來候診的那就先辦“公事”吧。
坐下後就把右腕伸了出去,半夏一怔,遲疑了下還是上前為染青把起脈來。片刻之後她和聲道:“娘娘,你脈象平穩,體虛症狀已見緩和,只需再加以調養一段時日定能完全康復。”
染青點了點頭淺笑著道:“承半夏姑娘吉言了,希望今後日子太太平平的可相安無事。”
眼皮底下半夏的身子微微輕顫了下,染青不動聲色地斂眸也收回了手,心說假如這刻有盞茶的話,她定可端起皇妃的架子邊喝茶邊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付。
只不過對著半夏,她還真沒那許多心思去應付,而她也不信半夏是秦天策派來的。所以既然已經是站在了對立面上,何不挑開話來:“半夏姑娘假如有事找本宮不妨直言,若無事本宮很是乏累,還想再休息一陣。”
這話不假,自懷孕後她就多感疲累,尤其是午後特別睏乏,覺沒睡足渾身都覺沒勁。
半夏很意外眼前這位青妃娘娘會主動發問,那夜是親眼看著皇上將她抱走的,過程中明明她在旁邊卻像及了不存在一般;就好像那夜她與青妃都落了水,皇上的眼中卻也只是看到了青妃是一般的情形。這半個多月她很不平靜,皇上自那夜帶走了青妃後就再沒去太醫署了,而她從禁衛口中更是得知皇上居然將青妃帶來了這裡。
可能這個皇宮裡沒有人再比她更知道這個地方對皇上的意義了,曾經他在這裡死在這裡生,都是由她陪同著的。她一度以為對皇上而言,這個木屋將會成為永久的固封,卻沒想到他竟然會將青妃帶過來。
當得知這一訊息時,她在太醫署中再也沒法平靜了。連著數日在慌亂中度過,沒法開口去問皇上,就只能來了這裡。
沉吟半響後,半夏又朝著染青走近了一步,淺聲而喚:“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