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圈禁

秦天策的身體徹底僵住,不再動彈,只是愣愣看著身下那哭得悽慘的女人,他不知道,也並沒有那想法,這樣要她會傷害到她和——他嗎?

忽然驚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撐起自己身體,不讓重量壓到她。

染青這一次是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真的放聲痛哭起來。把心裡所有的悲傷都發洩出來,哭自己的後悔,哭自己的絕望,哭他的絕情。為什麼會這樣啊?怎麼就走到了絕境了?明明她以智慧自傲的,可是卻讓寶寶差一點就沒了。

淚珠兒一串串滾落,秦天策心疼的低頭,一一吻去。粗重的呼吸灑落在她的臉上,唇上。忽然覺得身下的人止了哭聲,仔細去看才發現她竟昏暈了過去。伸手去摸她額頭,果然那裡一片滾燙,又向下探去,身下乾的,沒有血色出現,鬆了一大口氣。手心抵住她後背,源源不斷的內力輸入,至少可以保住心脈,無論是她的還是......孩子的。

等感覺差不多時,才走去櫥櫃邊,拿了一套乾淨的內衫給她穿上,小心地蓋上錦被,走到剛才的外廳揚聲喊:“顧太醫......不,半夏你進來!”

顧太醫本立在院內豎著耳朵,聽到皇上傳喚立即就直起身來,但又聽皇上喚了自己的徒弟。只一念想就知其中端倪,娘娘身份顯貴,雖自己是醫但畢竟男女有別,於是轉身對半夏吩咐:“你進去定要小心診斷。”

半夏咬了咬唇點頭,抬腳走至門邊時瑞王正好看過來,目光相觸了一秒她低埋了頭推開門而入。等到走進內室時就間地上烏黑的藥汁與打碎了的藥碗,又抬眼看皇上一副衣衫不整狀,不由怔愣在原地。

“過來看看她,她昏過去了。”秦天策下了命令。半夏從怔愣中回過神來,想要目不斜視,卻沒法不去注意地上凌亂的衣裳,強斂心神走至床前看了看娘娘的氣色,便搭了脈診斷。雖然脈象紊亂、體虛、風寒、腹痛幾症齊來,卻是並沒有服藥的症狀,但喜脈似乎極弱,大有奄熄之態。

轉頭去看就在身後的人,這時皇上的目光始終都停駐在娘娘身上並沒有顧及自己一分。她遲疑了下跪倒在地道:“回皇上,娘娘雖沒有飲那虎狼之藥,但喜脈很是不穩,恐是......”

不等她說完就聽到頭頂傳來急怒之聲:“用最好的藥,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她和孩子!”

半夏身子微微一顫,垂首到底回:“是皇上,奴婢這就去為娘娘抓藥。”

“快去!”秦天策這時全然心神都在剛剛半夏那句喜脈不穩上,剛才染青為了孩子那副哭倒的樣子已經讓他心疼到不行,深知這孩子對她的重要性。

地上的半夏無聲起身向外走,到得內室門邊時回頭,見皇上正把青妃娘娘抱起在懷中滿臉的焦急和擔憂,似乎這樣的神色她從未在這個天子臉上見過。

半個時辰後半夏端了顧太醫開的補藥回來,先用銀針扎穴促使娘娘可從昏迷中醒來。

染青渾噩之間只覺鼻間濃郁的藥味,有什麼液體滑進了自己口中,睜眼就見唇邊是一個枯黑的藥碗,心開始顫抖起來,他竟真這麼狠?乘著她昏迷要灌她喝那藥?模糊的眸光裡,可以依稀分辨床頭坐的人就是他,那眸裡暗的無法描繪,只覺渾身寒冷。

他的一手扶住自己頸後,把她的人微微抬起,另一手則端了碗欲灌進她嘴裡,下一秒,腦中灼熱,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時,四下一片死寂,像沙漠深處被亙古掩埋著死寂了千年的城墟。

那清脆的掌聲揚蕩在屋內,她狠狠扇了他的耳光。不管他是否是皇帝!

只覺萬念俱灰,花了那麼大的心思,心心念念想保全的孩子,在這麼短的昏迷時間裡已經化為空。滿嘴的苦澀,不就證明了他乘她昏迷到底還是把藥給灌了下去嗎?他當真是絕情之極了。

就好像肚腹那已經空了,再也感覺不到疼痛,甚至連心口都空了。從哭到笑,呼吸彷彿被從胸腔中抽乾殆淨,窒息般的遽痛,她的寶寶啊!微眯著眸凝著自己剛剛揮出去的掌,忽然就淒厲尖吼起來:“秦天策,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還我的孩子!把寶寶還給我......”再也顧不得什麼形象,失聲痛哭,胸中的悲愴根本無法宣洩。

“寧染青,你以為朕殺了你的孩子?”秦天策冷冷地看她,本來神色中的溫柔也淡去,臉頰上那一掌雖然不重,但也不輕,微微刺痛,更多的是皇權被踐踏挑釁的狂怒。

半夏在旁想要解釋:“娘娘,皇上他沒有要打掉......”

卻被秦天策怒喝了遏止:“閉嘴!”

半夏瞳孔一縮,驚駭地僵站在原地。

但她剛才的話倒是聽進了染青耳裡,眼中浮現猶疑,她意思是他沒有打掉她孩子?可是那藥明明喝進嘴裡?那不是打胎藥嗎?小腹也不疼了,不是寶寶沒有了的緣故嗎?

咬著唇去看他,卻見他眸色如火如爆,像在隱忍,又似極怒,末了聽到他在說:“寧染青,你真以為朕捨不得動你了?”聲音裡看似平淡,卻暗含洶湧。

染青倔強地看著他,並沒想為那一巴掌道歉。如果他真的害了寶寶,那麼她只恨自己打的太輕,打的太少,她會恨他!從來都只覺心寒心死,一直都沒有把恨這種情緒主宰自己的思維,人生活一世,喜怒哀樂都過不來,何苦要讓自己陷入仇恨裡呢。

現在卻覺是她想的太天真了,不恨只是因為還沒到恨的程度,只有到了那個時刻,為了某件事,讓自己陷入深深的絕望以及強烈的恨意之中。

秦天策面無表情地直視她眼中的怒,口中冷冷道:“自朕登基以來,再無人可動朕分毫!你寧染青當真是夠大膽的啊!”連他自己都不曉得要表達些什麼了,就是這被她冤枉的怒火發洩不出來,心頭就狂猛地在燒。

染青腦子裡轟轟亂,因為得不到確切的答案,心裡驚慌忐忑,又加上剛才的悲慟難忍竟令她生出一種孤勇,不想再使什麼計謀,也不想去賭什麼心了,只想撕破了臉,把一切攤開了說。“呵,我好是糊塗,居然錯成這樣!”

秦天策心中詫異,沒想到這麼倔強的她會如此輕易認錯,可是聽她口吻與話語又覺不對勁。只聽她又繼續譏諷地笑言:“秦天策,我犯下的錯,不是錯在對你犯下忤逆之罪,而是錯在我根本就不該愛上你,不該來這吃人的皇宮!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聽到最後,秦天策是真的動怒了,比剛才被甩了一巴掌還要憤怒。她說的什麼?不該愛上他?那是要愛上誰?不來皇宮她還想留在那小城?她不屬於這裡,那是屬於哪裡?又動別的心思想要逃了嗎?

不,這一次,他絕不容許她再從羽翼下飛出去,即便是真要折斷她的翅膀,拿鐵鏈把她鎖起來囚禁一生,也不容許她離開,他絕不放手!

想到這裡冷了心站直起來,負手走至幾人跟前,冷漠的聲音劃遍整個鳳染宮。“傳朕口諭,青妃性情刁劣,朕深惡,鳳染宮即日圈為冷宮,除了寒玉,撤除所有宮人,並且不準任何人踏入一步。”說到這他頓了頓,又揚聲而問:“韓蕭,聽到了嗎?”

立即室外傳來韓蕭的回應:“屬下立刻去傳令。”

秦天策狠狠地盯著染青,上一回口上說了要封宮實則就馬虎過去了,也沒真當回事,回頭還被她逃出宮去了。這一次,他絕不再容許此類事發生,有一種直覺如果這次她再逃了是真的不會回來了。所以他又道:“韓蕭,安排禁衛連夜十二個時辰守住這裡,不許任何人踏出宮門半步。”

但還有一事,不得不慎重:“今日之事,若在場之人有誰走漏一滴風聲,傳到外面,朕必定要了她的命!”袖擺一揮,已經走出了宮外,只留冷漠的背影。再留下來,他只會越加氣怒,真有動手殺了她的心。

現在的心情極其複雜,即便是真被她挑釁了皇威,那一刻是那般沉怒,口上也出了威脅喝問,卻仍舊下不了手,他還真捨不得動她!尤其看她那股子往死裡鑽的勁,就覺心裡生疼的厲害,她是故意說那番話的,為的就是要與他徹底決裂了!

瑞王雖然沒在室內,但光聽那動靜也都能猜到一二了。皇兄這是要把青妃圈為禁臠嗎?可是看她剛才那死硬到底的性子,能屈服嗎?只恐再起異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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