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策將她打量,見她身上以及頭髮還是溼的,眉宇已經蹙了起來,肅聲而問:“半夏,你細說當時情形,是如何發生意外的?”
半夏盈盈上前拜倒在地回話:“回皇上,適才奴婢侍奉柔妃娘娘去更衣,路過湖邊,正好遇見煙妃娘娘與青妃娘娘在說話,一問之下,原來煙妃娘娘也是要去更衣,於是就準備一道走,而青妃娘娘說已經去過留在了原地欣賞湖景。
煙妃娘娘與柔妃娘娘並列而走,許是路滑的緣故,不知怎麼的我們四人竟跌到了一處,碰到了就站在湖邊的青妃娘娘,造成娘娘落水,是奴婢的錯,請皇上懲罰奴婢吧。”
秦天策抬眼掃過那方柔妃與煙妃,立即她們也上前紛紛告罪。細說了大致情形,與半夏所言都差不多,此時柔妃也不傻,知道這事若是攬到自己身上,皇上定不饒她,所以就跟著半夏的說辭。
太后見狀上前勸言:“皇上,哀家看這純屬意外,並非雨柔與煙妃幾人的錯,不如就......”
秦天策卻抿緊了唇,問:“四人?還有一人是誰?”
半夏抬眼看向了煙妃身後的詩琴,不言自明,詩琴立即嚇的軟倒在地,急呼:“皇上恕罪,皇上恕罪。”不知為何,她有大難臨頭的預感。
秦天策眸光倏暗,上前一腳把她給踹飛出去,“此女有意謀害青妃,拉出去,杖斃!”
一定要找一個人來為這件事揹負責任的話,那麼除去柔妃與煙妃不能動,半夏又是太后的人,就死一個奴婢吧。
韓蕭一個眼色,立即有宮人上前提人。煙妃嚇的也癱軟在地,皇上這一舉動,無疑就是殺雞儆猴,拿詩琴開刀,分明就是把她給懷疑上了。心下劇痛,詩琴是從小跟在她身邊的,對她忠心耿耿,今夜卻要命喪於此。
秦天策的目光再度一掃回落在半夏身上:“你是醫女,何故要由你來伺候柔妃?”
柔妃一聽正要上前一步說話,突的寒玉神色悲慟地從內寢出來,見皇上在此立即跪倒,“奴婢參見皇上,娘娘度過危險,活過來了,但還沒甦醒。”
原來太后因為今日壽誕一事,實在不宜進內房去探視,不想因為兇殺之氣而衝了她的喜事。故而進內室的除了顧太醫外,就只有寒玉了。而半夏則是被一同送到了鳳染宮好救治,只因半夏是在淺水區,只是喝了幾口水受到驚嚇,所以顧太醫略一施藥就醒過來了。
太后聞言心中暗想這青妃命還真大,面上卻假意道:“如此甚好,能活過來就好。”
秦天策豈會不知此處真心關切之人少,幸災樂禍或者盼著青妃身死的人多,於是淡漠道:“母后,青妃既然已無礙,擾了您的壽宴,朕在這裡代她向您賠不是。時辰不早了,您也早些回宮歇息吧,那邊壽宴應該也結束了。”
太后本就無意在此多呆,客氣了幾句後就喊上二王和半夏出了門去。二王秦昊爍臨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那敞開的門,唇角勾笑。
等人散的差不多時,秦天策沉聲喝道:“全給朕退下吧。”此時他渾身寒意徹骨,誰都不敢多說一句。跟著一起過來的寧飛揚擔憂地看了看敞開的門,搖搖頭嘆氣退了出去。
但半夏卻沒離開,依舊跪在那處道:“懇請皇上讓奴婢留下協助顧太醫醫治娘娘。”
秦天策瞥了她一眼,只丟下一句:“下去。”就徑直走進了內屋,只留半夏驚愣在原地。
撲面而來的全是藥味,顧太醫還在施醫。寒玉在旁抹淚,暗恨自己怎麼沒有跟著娘娘一起過去,否則也不會出這樣的事。
秦天策眉峰緊皺地看著床上那蒼白的臉,心中是怒極,剛剛離席時還見她安坐那角落,不過就過了一個多時辰,她就把自己弄出事了,就該把她綁在身邊的,也不至於讓他如此膽戰心驚。聽到韓蕭來報時,他腦子都空白了,只想立刻看到她,不接受她危在旦夕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