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天氣仍然十分炎熱,正午時分正是一天中最熱之時,白花花的太陽晃得人頭暈目眩,人們莫不躲在家中午休納涼,而苦命在外的,莫不找個地方遮遮陰,避避暑。
此時,卻有一輛馬車,大搖大擺的從東城門而出。
馬車在郊外停下,先後下來三名素衣女子。
仔細看時,卻發現只有其中一位容貌端正,體態多姿,另兩位分明還是沒長開的孩子,臉上的稚嫩藏也藏不去。
她們正是出逃的丞相府二夫人麗珠,以及三小姐寧染青和丫鬟香兒。
幾人輪番在馬車裡換了裝束,全部男裝打扮,裝作在外行走的商人,從原路步行走向東城門,這一來一回倒是折騰了一個多時辰。
寧飛揚的婚禮是正午時分,婚宴則是要一直延續到晚上,估計這會大家都在醉酣中。
染青躲在城牆邊,看著麗珠和香兒成功進了城,她又獨自往之前馬車藏匿的地方而走。
虧得之前學會了騎馬,故而駕馭馬車對她來說不算難事。
她的目的地是臨縣。以她的估計,寧飛揚的婚宴會從中午一直持續到晚上很晚的時候,之後洞房花燭夜,自然也沒人會想到她們後院母女倆。
所以最早發現她們失蹤,起碼也得到明日早上,新娘吳心雅給長輩敬茶的時候。
到那時,她就有一天一夜的時間,完全可以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妥當了。
就算她的父親寧相今日心情好,想到要喊她們母女去宴席,估計也是要到了晚間的時候。而以寧相要面子的程度,發現她們失蹤,也定然不會立刻就聲張著去大肆搜查。
算來算去,她現在時間都還很充裕,不用太緊張,只是心裡卻始終沉甸甸的。
畢竟這次偷逃的計劃,可謂是膽大包天。
且不僅是她一個人逃,還帶著娘和丫鬟一起偷跑!尤其在她現在的身份是離王準側妃後,她這舉動就代表著抗旨,若是被抓到的話,恐怕是要砍頭了。
她已經是慎之又慎,選在寧飛揚大喜這一天,眾人的視線都會在喜事上。
只是染青沒有想到的是,千算萬算,唯獨算漏了一個離王。
此時城內,秦天策站在東城門口,聽著城守的彙報,旁邊站了一干紫衛。之前派出去的人,半個時辰後就有人來報說有輛載了三個女人的馬車在午後未時出了東城門。
立刻策馬趕到了這裡,城守畢恭畢敬地形容著那三名女子的長相,寧飛揚也跟來了,一聽就知是染青母女以及那個叫香兒的丫頭。
朝秦天策點了點頭,有些不敢看他神色。一向溫潤沉穩的阿離,此時眼中已經有點點星光在冒!心中發苦,本是他的大喜之日,此時該在宴席上暢飲,卻被染青這鬼丫頭給攪了局。
府內賓客並未散去,由父親和娘在安撫陪宴。這事不好聲張,若傳了出去,染青丫頭抗旨的罪名就落實了,到時候恐怕連阿離都救不了她。
秦天策眯眼看了看城門外,東城五里之外,就是他們常去的密林,她會在那裡嗎?
不再猶豫,上了絕地馬,淡聲道:“跟上。”
馬已經飛奔出了城外,往那密林處奔去。
可是狂奔到那裡,老地方不見坐著的身影,讓紫衛分散開來去找,如果她就藏在密林裡,那麼就算是把這個密林翻過來,也要找到她。
一個時辰過去了,散去尋找的紫衛已經回來,紛紛稟報不見任何蹤影。
秦天策揹著手,看著天際,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寧飛揚走到他身後,試探地問:“阿離,是不是我們找錯了方向?”
“飛揚,如果是你,逃出了城外,會往哪走?”
“自然是往更遠的地方跑啊,能跑多遠就多遠!”
“是嗎?”染青,你也是這麼想的嗎?能跑多遠就多遠,離我更遠一些?
秦天策轉過身來,“韓蕭,鄰縣最近的地方是哪?”
“君怡縣。”
翻身上了絕地,“走,全部跟我去君怡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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