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早就想好了說詞,忽然間又不想跟郝平說。
郝平沒有注意高一刀語氣的變化.
渾水河仍然在流淌,只不過河裡的水少了大半。
目前的獨立團嚴重超編,一個團四個營已經三千多人。
重回酒站的團長和政委看在眼裡,喜在心頭。
決心將全團部隊重新整編,以響應上級到敵後開展更廣泛游擊戰的號召。
徵兵訓練重建等工作開展起來很容易。
但是,糧食問題再次成為邁不過的一道坎。
胡義坐在上游大北莊的渾水河畔,眯著眼望著南面的遠山。
有戰鬥就會有傷亡,生死見得多了,他考慮問題方向跟很多指揮員不一樣。
甚至比大多數人都看得遠.也可以說是他看偏了方向。
他上過軍校不假,但是對於如何打贏這場反侵略戰爭,他沒有方向,現在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打回白山黑水去。
以前不是沒想過,只是以他所處的位置,想了也是空想。
幾十萬國軍部隊,短短一個月,降的降,死的死,土崩瓦解。
然而,其中卻並不缺少熱血之輩。
駐守黃圍山西面盧營長帶著一個連,在九營接應下,明明有突圍的機會,卻毅然赴死。
整個集團軍野戰醫院,無一活口。
所以,紅了眼的齊老匪殺光了除崩牙狗跟另外一個偽軍之外所有偽軍。
外帶八十餘鬼子傷員,丟進灌木叢中毀屍滅跡。
小紅纓跟他分析過,這麼大的事想隱瞞絕對隱瞞不了。
這件事必須向上級彙報。
最多也只會降職,但是絕對不會槍斃。
當然,會降到什麼職務,很難說。
關禁閉肯定少不了…
九營租的那個院子仍然在。
屋頂同樣被燒了個精光。
也許是鬼子覺得填井麻煩,吳石頭打的那口井倒還在。
幾名戰士正用桶將井裡的水往外扯,提出院子倒在操場上,浸入土裡,誰知道鬼子有沒有對井動手腳?
已經是排長的王小三正指揮著炊事班長做晚飯,用的是河水。
廚房牆外靠了一溜兒的步槍。
廚房裡往外洩出一片光亮。
小紅纓坐在一邊,看著井發呆。
牆根外出現十幾個半大孩子的身影。
昔日與小紅纓有過節的孩子聲音突然在牆外冒了出來:“缺德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