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當今聖上的嫡長子,且還是今上目前唯一的一個兒子,今上對他寄予了莫大的厚望,一即位便冊封其為太子,拜鍾閣老為太子太傅,教導為帝之道。
於前年便定下了翰林院掌院之嫡長孫女為太子妃,靖遠侯府寧德大將軍之女及戶部尚書之孫女為太子側妃,只待及冠之後便舉行大婚。
是以,當下的東宮還未有女主人,今兒赴宴的女眷們是由皇后娘娘招待的,都跟皇后娘娘見過禮之後,先在裕華殿稍坐。
等到了時辰,再一同往章華殿去。
今兒太子在章華殿行冠禮,主宴就辦在這裡,諸位王公大臣誥命夫人們分左右兩側入席旁觀太子加冠。
作為本朝唯一的皇子且又是太子,太子的及冠禮辦的不可謂不隆重,徐茵茵這還是第一次親眼見證古人的冠禮,從頭到尾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許是她望著殿上的目光太過膠著熾烈了些,又因她坐在比較靠前的位置,本就頗受著旁人注目的,這不,她的一舉一動就落入了旁人的眼裡。
有心人覺得她的目光不妥,一張帕子狠狠地揪做了一團。
徐茵茵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總覺得有道目光幾乎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可她去找尋時,卻又沒什麼發現。
倒是張秀蘭第一次進宮精神緊繃著,對這繁複的冠禮也看不進去,早就開起了小差,目光穿梭間便不由的發現了斜對面有個穿玫紅色衣裳的姑娘似乎一直在看她閨女,暗暗將人記了下來。
等繁冗枯燥的宴會結束,眾人紛紛離開東宮,因為品級不同先前沒有坐在一席的母女倆終於匯合,結伴往東華門去。
在廣場上,張秀蘭又一眼看到那穿玫紅色衣裳的姑娘,不由同閨女小聲說起剛才的事來。
徐茵茵一聽,忙裝作不經意的朝那邊望了一眼,好巧不巧的,那姑娘正好朝這邊看來,兩人的視線對上,那姑娘立馬就錯開了視線去。
徐茵茵認得她,戶部尚書的孫女袁寶瑩,也就是被定下為太子側妃的那位。
另一位預定的太子側妃今兒也來了,只有未來太子妃今兒沒來,畢竟,正妃跟側妃是不同的,馬上要舉行大婚,是不好再進宮的。
她跟這袁寶瑩之前在別家的宴會上都見過,之前她家辦宴的時候,她也來了的,說過話,沒什麼不妥的,可今兒怎麼就突然這般奇怪,頻頻偷看她不說,她剛才對上視線這人還裝作沒有看見似的轉過頭去了。
她什麼時候得罪了她不曾?
徐茵茵仔細想了想,也無跡可尋,想著回頭讓人查查這袁寶瑩吧。
出了宮門,徐春山已經先一步出來了,正在馬車旁同人說著話。
見徐茵茵母女倆過來,那人衝徐春山拱拱手,又朝走近的二人拱手示意,便即大步往後頭去了。
坐上馬車,一路回了府,徐茵茵才好奇問道:“爹,剛才那是誰啊?”
“哦,那是平原侯府的二爺。”
徐茵茵只是覺得那人有些面善,這才有此一問,卻沒想到原來是柳二爺,“爹什麼時候同他認識了?之前他不還說他性子古怪嗎?我瞧你們剛才聊得挺好。”
徐春山嗐了一聲道:“我同他不熟啊,是他主動過來找我說話的,他打聽咱們家啥時候再辦宴,又還辦不辦那啥烤肉宴呢!說是聽他夫人回去說起了那日的烤肉滋味,他饞得不行!
都說他性子古怪,我倒是沒想到他還挺愛吃!剛才一番交談下來,我發覺這人還挺風趣的,聊的還行,又想著你不是同他家的女眷都挺好的嗎?這不,我就答應了他等哪日有空了便請他過府來吃烤肉。”
聞言,徐茵茵:.
她先遠遠看兩人聊的甚歡,還以為聊什麼呢,沒曾想是在聊吃的。
這位柳二爺也真是個性情中人了。
不過她爹能又交到一個朋友也是挺不錯的,烤肉就烤肉,這都不是事兒!
——
定安坊的方宅早在去年關就照徐茵茵之前定下的裝潢起來了,傢俱陳設這些也都擺當齊全,方從雲正月裡一進京便住進了這裡。
一同來的同窗好友們,除了方文和去了他伯父家之外,也都一起住了進來。
會試一放榜,方從雲點中會元,方文和、楊士秋、葉緒然也都高中,剩下的彭瑞元幾人,卻是沒能得中。
幾人失落歸失落,卻也替幾位好友高興,想著反正也沒中要等三年了,也就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的回家了,等四月殿試之後,看過好友們騎馬遊街,再一道回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