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寬回道:“公子在瓊華池冰嬉,似是碰上了舊識,對方一行七八個公子哥,也不知怎麼起的,突然就鬧將了起來,當時只有會冰嬉的陳大跟在公子身旁的,等屬下二人發現不對,急急趕進去的時候,裡頭已經打成了一團,混亂中,也不知是誰打的,總之,公子頭被打破了,現正在世安堂呢”
徐茵茵聽得心裡一慌,忙讓管家備車,帶上人匆匆往世安堂去。
世安堂算是京城有名有號的大醫館了,又離瓊華池不遠,當時出了事就近送醫,確是送至這裡更為妥當。
只不過從承安坊趕過去,就得費些功夫了。
再有起先馬寬匆忙趕回來報信這一來一回的耽擱,等徐茵茵趕到世安堂的時候,這裡已經停了不少的馬車,圍了大把的人了。
徐茵茵一路進了世安堂,入目的便是好幾張的熟面孔,如此,對馬寬嘴裡的七八個公子哥就大致有數了。
聽馬寬說,除了徐達駿,對方几個人也傷了幾個,都一同往世安堂來了。
世安堂裡難得同時接診了這麼多權貴子弟們,藥童夥計的忙做一團,隱約還能聽見樓上響起的某個公子哥的呼痛聲。
還不清楚事情究竟,且徐茵茵也惦記徐達駿的傷勢,是以,當下並沒顧上同這些人打招呼,便徑直先往樓上去了。
進了徐達駿所在的診室,徐茵茵就見得他頭上已經被包紮好了,這會兒大夫正給他正骨,說是手肘給撞折了。
見了她來,徐達駿本忍著痛不叫的,但立馬就咧了嘴,哎喲哎喲的痛叫起來。
徐茵茵瞪了他一眼,耐心等著大夫給他處理好,旋即才問道:“大夫,怎麼樣?他這傷可嚴重?”
大夫道:“小公子這頭只是皮外傷,沒傷及腦內,止了血,養養就好,倒是這手,傷了骨頭,最好一個月別用,好好的養著,以免落下病根。”
徐茵茵聽著,不免鬆了一口氣,沒有大礙就好,手養一個月正好,接下來的日子就安心擱府裡養傷,哪兒都別去了才好。
等大夫出去了,徐茵茵這才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讓你玩歸玩不要惹事嗎?你好好的玩個冰嬉怎麼還同人打起了群架?陳大當時不是跟在你旁邊的?怎麼讓你受傷的?”
徐達駿還沒說什麼,一旁的陳大連忙跪下請罪,連帶著朱成和馬寬陳二都跪了下來。
“不關他們的事——”
徐達駿回憶起了之前的事,吃過中飯,他一路直奔瓊華池,穿了那古早的冰刀鞋在冰面上肆意的旋轉飛翔,玩得得勁得很,但沒曾想,又一圈溜下來,迎面就跟一人給撞在了一起。
溜冰場上,不小心撞上了也是常有的事,雙方都沒有大礙,道個歉就完的事,但對方卻揪著不放,非得要拉著他磕頭道歉才算完。
他看對方穿著打扮還有這行事張揚的模樣,也知對方來頭不小,但哪又如何?有來頭他就要乖乖磕頭道歉?
真細究起來,分明是這人橫衝過來與他撞上的,該道歉的是這人才對,他都好氣的不計較還跟他道了不好意思了,這人卻反而不要臉的讓他磕頭道歉,呸吧!
徐達駿理都不理,轉頭就要走,但這時一群公子哥從後面趕了上來,一看就跟那人是一起的,聽那人說了兩句,便都圍著他要他道歉不可。
徐達駿一看,這裡頭還有個少年看著眼熟得很,仔細一想,嘖,這不是當年那崔公子嘛!在大青山上輸給了他,後來就進了京,此後再也沒見過,不想他這一進京,就同他給遇上了,這可真是有緣。
“喲,多年不見的手下敗將,怎麼?忘了當初的賭約了?見了我,你該立馬跪下學三聲狗叫,然後趕緊的退避三舍才對!”
對面的崔五都懵了,這話聽著好像有些耳熟,但這人他分明不認識。
也是,四年過去,徐達駿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瘦不拉幾的徐六郎了,說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也不為過,不怪乎崔五沒認出來。
且他這四年在京城過的有滋有味的,當年大青山丟了那麼大一個面子,是他再不願回想起的往事,只聽得這話耳熟,不由得就牽扯起了他那不好的回憶,頓時就不愉快了起來。
偏生身旁好友又在問什麼賭約的,他下意識的就道:“我都不認識這人,誰知道他發什麼瘋在胡說什麼呢?”
最開始同徐達駿撞上的那公子可不管旁的,一心揪著要徐達駿給他磕頭道歉不可,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摔了個四叉八仰,丟了這麼大臉,這面子不找回來怎麼行?
說著就要去拉扯徐達駿,讓他跪下磕頭。
徐達駿想也沒想的就要掙脫被他抓著的衣領,結果反把對方給扯了個踉蹌撲了個狗吃屎。
這下好了,那人都氣瘋了,爬起來就朝徐達駿打來——
徐達駿哪能站著捱打?肯定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