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就想到了什麼,不由飛快看了程大人一眼。
“有!老丈你稍等!”
說著,蹲下來在櫃子底下扒拉去了。
程大人等了一會兒,便見人直起身來,捧上一個小布袋來。
“老丈,我這鋪子就剩這點糧種了,你全要的話我就便宜一點都賣給你了!”
布袋攤開來,程大人上手抓起一把湊在眼前仔細端詳起來。
這糧種.
瞧著跟他以往見過的糧種似乎都有些不一樣啊
具體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但就是覺得不一樣。
“店家你這糧種是從何處來的?今年都有誰在你這裡買了糧種?”
毛山貴張口就道:“唉,別提了,這糧種是我從別人那裡收來的,當時他說他這糧種好的很,比其他的糧種更產糧食,總之吹的天花亂墜的,我這人就是經不得別人鼓吹,這不,頭腦一熱,就都給他買了!
事後我就後悔死了!這糧種他吹得好,比別家的糧種足足貴了十文錢呢!
我買的就這麼貴,總不能虧著本賣吧?可比別家貴那麼多,誰樂意買?這事鬧的,我想著都不賺錢了,就按本價賣了得了,可還是比別家貴,一直都賣不出去。
幸好,我有個遠方小侄子的一個表兄弟在城外的一個莊子上當長工,聽說這莊頭正好要買糧種,我就王婆賣瓜去吹噓了一番,想著萬一就給賣出去了呢,還別說,看在我這小侄子的表兄弟的面上,那莊頭還真買了糧種呢!
就是隻賣走了一半去,還給我剩下這麼多,堆這兒幾個月了,都要生蟲子了,老丈你若是能都買了,我便宜給你了!”
他說著咬咬牙,十分肉痛的樣子,“就比其他糧鋪的多一文就成!我也不賺了!賣出去了事。”
程大人聽著,心想這可真是奸商,都賣不出去了,還惦記著要賺不能虧呢。
那莊子,說的應該就是八里莊了吧?
原來還是這麼個內情,那莊頭看著挺不錯的,沒曾想也是個腦子不好使的,聽別人吹這糧種好就買了,也不管貴不貴的,反正是主家的銀錢是吧?
他想著回頭可要跟忠毅伯提醒一下,這莊頭,別欺上瞞下的幹些欺主的勾當才是。
不過,也正因為這莊頭買了這糧種,那八里莊今年的稻田才長勢那麼好吧?
這般想著,程大人不由問:“那賣給你糧種的人是什麼人?你可能找到他?”
說起這個,毛山貴六一拍桌子,激動得很,“我也想知道這天殺的上哪兒能找到呢!回來我就反悔了想退貨的,可是找了好久也沒能找到人,細想起那人的口音也不是京城人士,像是幷州的,又像是安州那面的,挑著這麼一擔子糧種在京城晃悠了好些時日,偏我這倒黴蛋上了他的當呢!”
說罷,他才反應過來手拍痛了,又怕嚇退了面前這老丈,忙擠出滿臉褶子來,嘿嘿嘿道:“那個.老丈,我這糧種真的很好,不騙你,你就買了吧?”
程大人可不傻,換做其他的,他還真不上當,不過他本就是為這糧種來的,就如了這店家的意吧。
“行,我都買了。”
毛山貴聞言大喜,笑意止都止不住,收了銀錢,還殷勤的扛了布袋要給程大人送上門去呢。
程大人帶了下人在外頭的,哪用得著他送,笑了笑,臨出門去,又不由回頭,讓毛山貴若是往後再見了那賣糧種之人,勞煩一定上門告知一聲。
毛山貴滿口應下,目送了人離開往巷子外頭去了,這才回身進去。
唔,這費費嘴皮子就賺五十兩銀錢的活計,往後多來點都沒事!
更何況,那田管事還將他兩個兒媳都介紹進了徐家的作坊做工呢。
那徐家作坊,工錢高,年節還有禮,活計不累,管事還和善,這樣的活計,滿京城都難尋呢!
最主要的,聽說那可是忠毅伯府的作坊!
變相的說,他兒媳可是在給忠毅伯府幹活呢!
這事說出去,他們家在這一片,都有面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