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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正一到,宵禁結束,順天府裡便衝出了一隊官差,直奔外城安泰坊去。
安泰坊裡住的都是低階層的平民,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這個點,家家戶戶都有了動靜,忙著出門上工找活計的,為一日生計而奔走,向來是起早貪黑的。
巷口有人剛要出去,冷不丁便見大隊官兵疾跑而來,嚇得直往後讓,差點沒貼進牆面裡去。
眼看著官差越過他直往巷子裡頭去,這人順著胸口,大鬆了一口氣,便不由有心情好奇起來,這是哪家犯了什麼事,竟引得官差這麼早就來抓人呢。
官差行動迅速,一點都不拖沓,直奔巷子盡頭倒數第三家的一座民宅,靠近之後,立馬將這宅子前前後後都給包圍了起來,然後踹門衝了進去,大有抄家的架勢。
可官差衝進去,裡裡外外都搜遍了,一個人影都沒有。
但看得出來,這裡是有人住的,估計是提前做了準備,先一步轉移了。
官差又將左右鄰居的門敲開,細細詢問起來,可鄰居都是一問三不知,說是跟這家住戶不熟,都沒什麼來往,也不知道人去哪兒了。
帶隊的錢通判留了人守著這裡,帶了其他人趕回去覆命。
折騰了一晚只休息了兩個時辰的順天府尹眼下青黑一片,得知並沒有抓到人,也是氣得不行,這些人還真是狡猾啊!
訊息也夠靈通的,這是他剛抓到了宋五,就立馬挪窩了?
據宋五所說,同住在那宅子的人不少,這麼迅速的撤了個乾乾淨淨,還一點動靜都沒折騰出來,這也是夠厲害的。
京城一向治安太平,可眼皮子底下竟有這樣一群厲害人,也是叫人不寒而慄。
偏偏宋五招不出更多的來,只知道管著他們的是堂主,平日裡做什麼事都是聽堂主吩咐,至於堂主是什麼人,又聽誰命令,到底做什麼的,他一概不知。
順天府尹當時都無語了,好奇既是這樣,他又是為何加入替人賣命的。
對方說什麼?
因為銀子給得多,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這可真是!
怕是隻有抓到那堂主,才能知道內情了,可人提前跑了——
順天府尹踱步片刻,想到了嘉成縣主手裡頭的能才,頓時動身,往忠毅伯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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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茵茵還不知道宋五被抓到了的事,吃了早飯,清水漱了口,正想著讓劉耿出去轉悠轉悠,打聽打聽動靜,管家便來通稟,順天府尹拜訪。
這一大早的,對方就上門來,這是有了什麼進展了?
徐茵茵也很好奇,便坐了軟轎往外頭花廳去。
順天府尹還是第一次見嘉成縣主呢,互相見了禮,他就籌措著言辭開了口,畢竟不太瞭解這位嘉成縣主,怕對方不喜,他也是極盡委婉了。
主要是這事若是嘉成縣主不幫忙,他也是沒法子的。
徐茵茵大概聽明白了,那宋五抓到了,招供了人柺子的老窩,但宵禁一過順天府就出動去抓人,但卻撲了空。
對方很厲害,徐茵茵也深以為然。
她忍不住問:“那宅子裡可有發現信鴿?”
順天府尹不解她為何如此問,卻也沒瞞著,“沒有,但後院有一間屋子裡有許多空著的鳥籠子,還有沒來得及清理的鳥屎,應該是一直有養著鳥之類的。”
徐茵茵一聽,就確定了,這跟她先前碰到的那隻信鴿是一處的沒錯了。
她沒有多言此事,只聽得順天府尹來意是想請她手下那位畫出宋五畫像的人幫個忙,不由笑了笑,“沒有什麼能人,那畫像出自本縣主之手。”
順天府尹一驚,好歹也是見過大場面了,短暫的一驚之後,就反應迅速,“不知縣主可否幫忙?”
這事鬧到這份上,不把對方一網打盡,她也是不放心的,當即沒有猶豫,點了頭。
宋五是不能從順天府往伯府來的,於是乎,差不多一個月沒出門的徐茵茵出門了。
雖說是坐著軟轎,帶了不少人跟著,但徐老頭他們也不放心,恨不得親自跟著去,最後還是徐春山今兒也不出城去了,跟著一併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