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徐茵茵第一次上公堂,橘黃的燈光下,兩排衙役身姿挺拔的站著,上首穿著官服的縣令頭頂明鏡高懸的牌匾,一切看起來,都有些身臨其境的真實感,叫徐茵茵感受非常。
畢竟,親身體驗那可大大不同。
特別是上首的縣令正一拍驚堂木,怒目道:“堂下何人!為何見官不跪!”
徐茵茵不想跪,隨便給人下跪,她生理上心理上都不適應,跪過的也就是皇上跟皇后娘娘了,那又不同,處境使然,怎能不跪?
但可以不跪,她為何要跪?
她依然筆挺的站著,直視上方道:“未時末左右,我確實是去了鳥市,看中了一隻鳥,遂花錢買下,可那老闆卻道後院還有一隻漂亮的鳥,要我同他一起去後院看,只因那鳥怕生,不好往前頭拿。
我這人對漂亮的事物抗拒不了,所以便跟著往後面去了,哪曾想那老闆竟不懷好意,趁著我們進了屋子,便想打暈我的丫鬟,對我行不軌之事!
幸好,我這丫鬟有些身手,將他給制服,並好好教訓了一番,我確定,傷不致死,我們離開時他還是好好活著的。”
這話倒是沒可疑,畢竟,這姑娘是長得挺漂亮的,那秦壽是有些好色——
不過!
高縣令猛然回過神來,他問這小姑娘為何不跪呢!這小姑娘不答反而噼裡啪啦的說了這麼大一通,偏偏他還認真聽進去了,主要是這姑娘說話不疾不徐的聲音聽著也好聽——
他啪的一拍驚堂木,“本官問你為何不跪你避而不談說這麼多作甚?本官還沒讓你陳情呢!再說了,就算你說的對,那秦壽對你見色起意,欲行不軌之事,你反抗之下殺了他不是更合理?!”
“那請大人說說看,這秦壽是怎麼死的?”徐茵茵也有些暗暗懷疑起來,不會真是那秦壽太弱雞了,被打一通就自個將自個痛死了吧?
“你這兇手!端的是嘴硬!”高縣令一拍驚堂木,便即傳仵作上堂。
很快,仵作上了堂,道:“稟大人,死者身上多處淤青,左下肋骨斷了兩根,但真正致命之處在頸上,傷口很細且平整,可推斷為是被極薄的利器一擊割喉而死,看那傷口,兇器應該是劍。”
高縣令道:“聽見了吧!便是你這兇手將人毆打一番還不夠,最終殺了他!你還有何可狡辯的?”
徐茵茵微愣,被利器割喉而死?
思緒翻轉間,徐茵茵面上不顯,卻是拿出了氣勢,“大人!我若真想殺他,直接便殺了,又為何費那力氣毆打他一番?再說了,他敢對縣主不敬,如此大逆不道,本就當死罪,我真想他死,將人扭送官府來治罪不更妥當?何必自己背上這殺人的罪名?”
高縣令愣住,眾衙役愣住,公堂外頭威化呢的百姓也愣住。
對縣主不敬?
什麼縣主?
細辛知機,隨後站出來朗聲道:“我家姑娘乃嘉成縣主!”
塢城離京城不遠,京城的訊息傳過來,要不了兩天。
是以,不管是高縣令,還是百姓,那是都知道這位嘉成縣主的名號的,不說她本就受皇上看重這事了,就說除夕宮宴,其父救駕有功被聖上封為忠毅伯。
這不但是縣主,也是忠毅伯府的大小姐呀!
高縣令冷汗都出來了,幸好他被打了岔,剛才沒有揪著這見官不跪的事不放,若不然,真給人強行上了刑讓人跪下什麼的,那他這會兒可都烏紗帽難保了。
高縣令立馬就換了張臉,起了身往堂下來,跪得麻溜,“下官參見嘉成縣主,不知縣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縣主恕罪!”
見縣令都跪了,於是乎,堂中堂外瞬間跪了一地。
“都起來吧,不必多禮。”徐茵茵立馬叫起。
而後看著高縣令道:“本縣主只是教訓了秦壽一番,並沒殺他,且本縣主同我這婢女都沒有武功不會使劍,又怎麼會用劍殺了人?
再說了,要若真是用劍殺了人,身上怎麼也會沾上死者的血跡吧?那位目擊我主僕二人進去出來的證人可有看到我二人離開時身上有血跡?”
“是,縣主說得很是有理!本官細細想來,本案確實還有諸多可疑之處,兇手絕對不會是縣主才對。”高縣令滿口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