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宮偏殿內,馬鈺聽到楊鐵心向其求助,不禁面有難色。
在馬鈺想來,全真中人,鋤強扶弱,本無二話,更何況楊家人和丘師弟淵源頗深。
但他身為全真教掌教,想的確實多些,王重陽在時,曾舉兵抗金,後來失敗,在終南山結廬潛修,後全真教名揚天下,為天下第一大教,金國因為全真教影響頗大,未撕破臉皮,倒也算井水不犯河水。
但王重陽死後,全真教不免衰落下去,這些年來,馬鈺身為全真掌教,自然感覺的到,不管是江湖上還是對朝廷的影響力,與王重陽死之前比,都大有不如。
這還是全真教尤其是丘處機在江湖上,經常行俠仗義,壯全真聲威的情況下,不然局面更為糟糕。
好在金國這些年有蒙古的強敵在側,而且金國的實力也不如以往,和全真教一樣在走下坡路。
丘處機成為金國小王爺的師父,這小王爺是楊家後人是一個原因,卻也是一個對金國的訊號,畢竟小王爺是漢人,金國朝廷可不知道。
丘處機嫉惡如仇不假,心有俠義也不假,但此舉的深意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馬鈺自己也沒閒著,他在重陽真人仙逝後,最大的任務便是全真的道統傳承,他遠走大漠,深入蒙古,便是在鋪路。
傳授郭靖武功,卻是因為師弟和江南七俠的賭約,江南七俠的雖然武功一般,但由於為人俠義,在江南武林中聲譽頗隆。
若醉仙樓之約,郭靖輸的太過難看,怕是全真教與全真七俠交惡,與全真教不利。
當然,全真教的這些舉措,並不代表全真教眾人,賣國求榮,毫無立場,只是不想全真道統二代而亡罷了。
馬鈺嘆了口氣,面對楊鐵心和穆念慈的求助,他無法拒絕,但卻有所保留,於是道:“楊居士,這件事我全真教眾人,自然責無旁貸,但全真教家大業大,位置特殊,動一發而牽全身,所以還需從長計議。”
潛臺詞就是,全真教該幫還是會幫,但不能動用全真整體的力量,畢竟終南山是金國的勢力範圍,全真教卻在金國京都搶了金國王爺的妃子和小王爺,這無異於讓全真教徹底和金國撕破臉,怕是無需多久,金兵就要馬踏終南山了。
金國收拾不了蒙古,收拾一個境內的全真教,真下了決心,全真教怕是會破滅在即。
楊鐵心心焦如焚,恨不得想即可將包惜弱和楊康救出,一家團聚,聞聽馬鈺又要從長計議,急聲道:“真人,這件事等不得……”
話未說完,穆念慈便出聲打斷了,楊鐵心現在心思一心救人,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沒能聽出馬鈺的意思。
穆念慈卻是明白了,她這幾年跟著戴道晉的時間不短,有點收到了戴道晉的影響,這天下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和愛,除了父母家人,都沒有權利要求別人犧牲而成全自己。
穆念慈出身打斷了楊鐵心的話,道:“爹,這件事對於真人而言,確實需要從長計議,您別心急,這麼多年都等了,不差這一段時間。”
楊鐵心聽了,才反應過來,雖仍是一臉急色,好歹不再說立馬去救人的話了。
馬鈺倒是仔細看了眼穆念慈。
三人一番交談,卻是定不下來什麼計策,他們對中都的具體情況都不清楚,還得找到丘處機才行。
但馬鈺卻也保證,全真七子定會出手相助,但會去幾人卻是沒說。
救人歸救人,馬鈺作為全真掌教,卻是不會講整個全真教搭進去。
最後,馬鈺道:“貧道這便派人通知丘師弟,在中都聚頭,人齊了,瞭解了具體情況後,定下萬全之策。”
穆念慈和楊鐵心站起身來,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謝真人了,我們先去中都,在中都等候真人大駕。”
馬鈺點頭,隨後送兩人下山。
望著兩人的背影,馬鈺眼露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