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逆轉的速度遠遠超出了任何人的預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人,只是在眨眼之間就扼住了老垛的命,讓所有人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的劍什麼時候從天上落下來的?”傑子怎麼想都想不出那些劍氣藏在天上的時間,他更不明白對方是如何長時間操控這些劍氣的。按常理來說,操縱飛劍都是隻能維持很短的時間,更何況是脫離了飛劍為載體的劍氣,絕沒有可能藏匿這麼長的時間才對。
身為親歷者,老垛心中的疑惑比傑子更多,他沒有料到對方的力量可以跟自己抗衡,也沒有料到對方從天而降的劍氣,更沒有料到這樣一個行難境竟然可以捏住他的性命。
“只是一個見山境跟一個行難境,就可以將整支鏢隊給劫了?!”
傑子艱難地嚥了口唾沫,努力握緊手中的雙刀,儘可能尋找著可以營救老垛的機會。
寧獨維持著自己的狀態,讓自身不出現強烈的波動,他盯著所有人,說道:“你們沒有必要為此送命,這趟鏢的主人都已經死了。”
“這樣的話,誰信?”傑子大聲喝道,氣勢絲毫不弱。
寧獨繼續說道:“先前湖上的元氣波動你們不可能沒有感知到,那個半步天命境確實死了。更何況這趟鏢,本身就不能運。”
“能不能運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們要做的就只是運鏢!不要再給你們的劫鏢找什麼堂而皇之的藉口了。既然是劫鏢的,就憑實力說話!”傑子大聲喝著,在拖延時間的同時也在尋找機會,更重要的是他在等老垛的訊號。
現在的局面看起來是鏢隊被人捏住了七寸,實則是螳螂捏住了蟒蛇的七寸,只要有一絲機會,三十多位強者的鏢隊就可以一擁而上將寧獨跟陳難萍殺死。
在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刻,也唯有一手建立起鏢隊的老垛能夠做出正確的抉擇,也唯有他有資格去做選擇,哪怕是選擇所有人都去死。
然而,老垛的選擇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老垛動了,動的很堅決,他用自己的脖頸撞到了劍氣上。
嗤——
鋒利的劍氣毫無意外地切斷了老垛的脖頸!即便是寧獨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老垛的身體緩慢地向著大地墜落,鮮血在空中滯留成晶瑩的紅色水珠,而他的雙眼一直都在看著傑子,直到自己倒地。
咚!
傑子的世界猛地震了一下,他絕沒有想到老垛竟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明明還有機會,哪怕是真的被劫了也是能夠補救的,但是人死了就真的沒有任何餘地了。
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老垛非常清楚什麼是真正的高手。就在剛才那短暫的時間裡,他清楚自己沒有半分從寧獨手中逃離出去的可能,寧獨握劍的手穩得可怕,再僵持下去,等另一人恢復再施展起強大的術,整支鏢隊都將成為砧板上的魚肉,而這一切的癥結就在於自己這個人質。既然逃脫不了,那就索性讓人質消失。
老垛的眼睛依舊在看著傑子,直到瞳孔逐漸放大,沒了焦點。
傑子感覺自己的世界崩塌了,成了一片空白。他愣了一瞬,然後音量由小及大地喊出了一個字。
“殺!”
陳難萍早已經準備好,雙手合印,將地面的雨全部捲起,然後將其在半空中炸碎,使得整個空間都成了水。這些破碎的水猶如鋼鐵般的尖刺,封住了整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