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英勸道:“小超,竇大帥密哨截獲一份黑霸天的密報,派來了一名臥底,說不定這個公主有嫌疑啊,別想了,軍令如山!”
班超傷感道:“我相信她不是刺探我大漢軍情的密探,她就是一個好奇心重的女孩子。”
甘英無言,打馬急追班彪而去。
公元73年的秋,夕陽西下,晚霞如血,激戰後的伊吾城下,數千具匈奴兵的屍體和死去的戰馬,一望無邊。這是東漢立國幾十年後對北匈奴黑霸天的第一次軍事打擊,竇固在耿忠、公孫苗的簇擁下正在視察戰場。竇固下令道:“陳司馬你率軍掩埋匈奴兵屍體,對傷者要及時治療。”陳睦大聲應道:“遵令。”便吆喝士兵親自動手挖坑。
正在這時,兩員將領快馬馳來,近前一看,正是班超、耿恭。(耿恭乃耿忠族弟,後來成為東漢名將)在伊吾城下,兩人率兵裡應外合,痛擊北虜,雙方互相敬佩,一戰而成為好友。只聽耿恭拱手道:“竇將軍,我軍大勝,從俘虜口中得知,北虜殘部向蒲類海逃去,我願和班司馬率五千精騎前去追擊,以競全功!”竇固、耿忠見伊吾大捷的兩員虎將並馬而來,十分高興,竇固關心地道:“兩軍大戰,我軍將士已經疲勞,再揮軍遠追,我擔心眾軍太辛苦。”這邊公孫苗也來精神,插話道:“兵法上講窮寇莫追,我軍已經大勝,現在班師回朝,皇上必定重獎各位,如果在追敵中遇到敵軍伏擊就畫蛇添足前功盡棄了。”
竇固聽了公孫苗之言,心中不喜,面上怒氣一閃而過,一字一句道:“敵軍雖敗,但主力猶存,此時怎能班師,請都尉慎言!”耿忠則大聲道:“我們奉皇命萬里出征,當以國事為重,怎能以個人功名利祿當先,瞻前顧後,畏首畏尾!我同意耿恭之見,率軍急追敵寇,除惡務盡。”公孫苗聽了,黑臉氣得發紫,再也不敢吭氣。
班超拱手道:“將軍放心,我們疲勞,敵人更疲勞。但我軍獲勝,士氣高漲,而敵軍大敗,心膽俱裂,此時以輕騎追之,必可大勝。”竇固聽了,沉思一下道:“兩位將軍勇氣可嘉,言之有理,你兩人率五千精兵直撲蒲類海,我同耿忠將軍率軍跟進,在蒲類海再打一仗,把西南呼衍王所率北匈奴黑霸天主力給予殲滅性打擊,為下一步收復西域奠定基礎。”班超、耿恭遵令率五千精銳向蒲類海猛追過去。
呼衍王在伊吾城下遭到漢軍重創,損失了好幾千人,退到了蒲類海,一點只剩部眾八九千人,氣得呼衍王捶胸頓足。其部下斬兵王忽突毛勸道:“大王休要煩惱,此次交戰,我軍雖敗,但也摸清了漢軍實力,竇固所率漢兵不過兩萬餘人。大王在蒲類海憑險據守,我去車師、鄯善借兵,然後合擊伊吾,同漢軍決戰,以多打少,定可擊敗漢軍,飲馬黃河。”呼衍王聽了,點頭同意。忽突毛領著部將金突離蒲類海而去。
他們剛走不久,衛兵慌忙來報,漢軍大隊已攻入蒲類海,呼衍王聽了,舉止失措,大驚道:“怎麼來得這麼快!怎麼來得這麼快?”一邊說一邊令衛兵拼命抵抗,自己則帶了十幾名衛士,騎上快馬,落荒而逃。
班超、耿恭長途奔襲,攻其無備,蒲類海一戰殲敵主力五千餘名,還有數千殘兵四散逃命。竇固把戰報如實報給明帝,明帝大喜,傳令嘉獎竇固、耿忠,並令竇固節制其他三路漢軍,行大將軍職權。眾將聽了無不歡欣鼓舞。
竇固見伊吾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同眾將商量後,決定在伊吾特置宜禾都尉,留下士兵屯田,做長期打算,準備從伊吾進軍收復車師,好勸皇上重置西域都護,完成收復西域的大計。
因天氣寒冷,軍糧困難,竇固安置好伊吾屯守之事,決定率軍暫回敦煌,待明年秋高氣爽再率兵進攻車師。
班超對竇固道:“大軍暫回敦煌休整十分必要,為了挾戰勝餘威,早日收復西域,我願率兵先到鄯善,從西域南道宣傳漢威,勸鄯善、于闐、疏勒等國歸漢。從戰略上構成對西域南道龜茲、焉耆、車師等國的夾擊之勢,助日後漢軍收復車師,重置西域都護。”
竇固見此事關係重大,召來眾將磋商。眾人都感到鄯善諸國背漢日久,兇吉難測,率兵多糧草不繼,率兵少恐難有作為。竇固見狀,起身踱步,反覆思考。班超見狀慨然道:“眾位將軍放心,南道諸國因受北虜欺壓,久有向漢之心,我願率挑選幾十名軍中將士前往鄯善,向他們曉諭漢威,以理說之,以情動之,我想應有七八成把握說服他們歸漢。萬一失敗為國捐軀也與我大軍無損。”眾將見班超捨身為國,豪氣干雲,都很敬佩。
耿恭首先表示願隨班超前往鄯善。耿忠也道:“班司馬勇氣可嘉,大將軍應讓他挑選精英,先皇帝曾經說過有志者事竟成,班司馬文武全才,久有大志,此去西域南道十分重要,一旦成功,收復西域,斷匈奴右臂的大計指日可成。”公孫苗見眾將爭著要為國立功,也信口說了一句:“願隨班司馬前往鄯善立功。”
竇固見眾將報國心切,捋了捋胸前長鬚道:“班固常說做非常的事情,立非常的功勞,要非常的人才。此去鄯善福禍難料,一旦成功,可抵我數萬大軍多年征伐之功,不動中國而制服匈奴,保邊疆長治久安。班司馬正是這非常之人,就讓班司馬在大軍之中挑選壯士、良馬、好槍、寶刀,前往鄯善,為國立功。郭都尉也欲前往,勇氣可嘉,就給班司馬當副手吧。”
班超見竇固同意自己前往,又給自己創造了儘可能創造的條件,起身感謝道:“感謝大將軍和各位將軍的信任。”公孫苗見竇固真的讓他前去,十分後悔,心道幾十人前往敵國,豈不是送死,想到這裡暗恨自己多嘴惹禍,氣得自己對自己的大腿狠狠擰了一下,痛得失聲“哎喲!”叫了一聲,眾人見他患得患失、失魂落魄的樣子,因不齒他為人,所以都沒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