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看得出木罕公主的眼色。
恐懼到了極點,便是這種眼色。
大家都沒有說話。
木罕公主靜了下來,他們也都靜了下來。
冒頓以不帶一絲驚訝的手,不揚片塵的搭在木罕公主柔肩上,不一會,木罕公主蒼白的雙頰才逐漸地回覆了血色。
大家都不敢馬上要木罕公主說下去。
“好敵手。”冒頓眼光發著熱,看向日耳曼將軍:“噬魂部隊不愧是薩滿聯盟巫神親身調練,果然是勁敵。” 每次他說這種話的時候,總會向著日耳曼將軍說。
“可惜!”日耳曼將軍的神色也很奇特:“可惜他們也有弱點。”
“怕光?”
“有弱點就不是勁敵。”
“誰都有弱點。”
“但勁敵的弱點是不會讓你知道的。”
“你聽說過瑪納斯這個人麼?”
“瑪納斯?”
“他的弱點便是他怕死。結果他死了,就死在他隨身的棺材裡,然後在敵人以為頭號勁敵已除大意疏神下,幾乎讓他一夜間毀了個連根拔起。”
“是有這個傳說。”
“對,所以對一個好手而言,把弱點暴露在對方眼前,很可能反而是他的高明處。”
“不過,‘噬魂部隊’總算是真的怕火,而這世上黑暗的時候實在太多。”
“薩滿巫神卻連個破綻也沒有。”
“我們甚至還不知道他的行動……”
“這樣的勁敵也真難找。”
“好了。”冒頓向木罕公主說:“我們都在等你把後來的情形說下去……”
陰森,那麼不像風,而像一塊溼布,往人臉上直塌過來。
吐火羅把手指上沾的水漬放到鼻端一嗅,失聲道:“血!”
眾將士還不及失聲,就聽到心跳。彷佛是在長方形的黑暗中,傳來的心跳。就在著風聲中,有一個劍手突然倒了下去。他的心跳已停。他的心忽被挖空,有人扶著牆禹禹前行。忽然,這人發現他已“沒有了”那隻手。
他的手仍留在牆上,他的人仍往前走,他的手當然不會自已脫離軀體,他的手是給人割斷的——他正想狂喊出這一點的時候,他的聲音已離開了他的喉嚨。
當然,他的頭亦在同時離開了他的頭,只不過是一會兒的事,七名御衛劍手,只剩下五名。兩名同伴已無聲無息地死亡。
“接著”木罕公主的心神仍被當日的恐怖情形一口咬住,就好像是給一頭巨大的蒼蠅王攝魂,擺脫不了,掙扎不得,可是厭惡與恐懼如海濤般把人淹沒“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