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彤沒有追問大餅會用什麼法子,她懶得問,只要大餅把事情辦妥就行了。
她叫上阿少和芳菲,向池先生道別,回了書院街。
這幾天來,韓無忌沒來上學,也沒有像以往那樣跟在沈彤身後,他的任務是看管朗月,小妹也留下幫忙,反正沈姑娘身邊有阿少,他們三個人一條命,有阿少在也一樣。
儘管他們漸漸知道,沈姑娘根本用不著他們的保護,真要出了事,還不知道是誰保護誰,可是他們還是執拗地跟在沈彤身後,這是他們說過的誓言,他們決不反悔。
沈彤從來不管他們,他們愛跟著就跟著,不愛跟著就別跟,她不強迫他們,也不嫌棄他們,韓無忌有時也會想,或許他們三人在沈彤眼裡都是可有可無的,甚至還沒有芳菲和桔子重要。
沈彤一刻不見芳菲,都會問問芳菲去哪兒了;沈彤每天從外面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抱起桔子扔到半空再接住。
可是對跟在身後的他們,卻從不會多看一眼。
但是,這也無妨,這是他們自己選的路,他們願意。
還沒到用飯時間,韓無忌在椅子上坐得筆直,他喜歡這樣坐著,許安、路友他們都是這樣做著,雖然他們從沒有說過自己的來歷,但是韓無忌從他們的坐姿就能猜到,他們以前是軍人,即使不是軍人,也是朝廷裡的武官。
可是韓無忌看不出沈彤的來歷。
其實沈彤的來歷就擺在他面前,她是出身書香門第的姑娘。
沈太太黃氏的言談舉止就能看出沈彤的出身,那樣溫柔嫻靜的女子,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太太。
但是韓無忌不相信。
他不相信這樣的家世,這樣的母親能教匯出沈彤那樣的女兒。
朗月一如往常那樣盤膝坐在炕上打坐,韓無忌初時還以為他在唸經,後來才發現朗月的嘴裡念念有辭,卻不是念經,他問過朗月在做什麼,朗月說他在冥想,這是師父教給他的,冥想可以令自己心緒寧靜,即使身處險境,也能在荊棘上開出花朵。
韓無忌覺得朗月的師父就是一個盅禍人心的大騙子。
他也曾經學著朗月的樣子靜心冥想,結果他看到了千軍萬馬流血十里,哪裡來的寧靜,分明就是給自己找彆扭。
韓無忌眯起眼睛,打量著坐在炕上的朗月,有一種想要在朗月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來的架式。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了小妹的聲音:“韓哥哥,沈太太蒸了野菜餡的包子,你吃幾個,我去拿來。”
雖然三人之中小妹的年齡最小,他們也自稱是兄妹,但是實際上,小妹從不叫他們哥哥,只是現在韓無忌要看管朗月,不想讓朗月知道他們的真實姓名,小妹才會叫他一聲韓哥哥。
韓無忌有些奇怪,隔壁的沈太太怎麼知道他和小妹沒有出去?
他們三人去過沈家,沈太太還給他們做過衣裳鞋子,後來聽說他們跟著沈彤一起去上學,還給他們每人縫了一個書包。
所以沈太太應該認為這個時候,他們還在池先生那裡才對啊。